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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不能龟缩不前,于是他拿了把伞,风萧萧兮地推门而出。

众弟子早就迫不及待了。

他们对这位新长老的灵根修为一概不知,只当沈折雪住在厌听深雨这整日阴雨连绵的地方,该是亲水的水灵根。

可远远望见,这长老竟撑着伞出来。

竹骨伞遮了他半面,仅窥到一捧霜白的长发依风翻卷,在风雨中飘摇,衬着身后青山黛色泼洒,恍若仙台上将要随风而去的虚灵。

“咳!守心凝神。”领头的剑修提醒身旁看得出神的师弟师妹。

人不可貌相,这是修真界最不需要讲明的规矩。

放眼虚步太清,就算是那整日里只知道用板子打手的文课先生,亦能在对敌时以木板隔空夺邪修性命。

沈折雪走近他们,将伞举高了些,道:“诸位小友,早。”

谢逐春偷偷混在了那群弟子里,只听得身侧不少人窃窃低语,惊呼此起彼伏。

他乐道:“怎样,不输于严老头咯。”

器修女弟子以薄刀掩唇,几名剑修师姐更是拔剑同时,微红了脸颊。

剑修笑道:“严长老风仪不凡,这位沈长老与他不是一个路数,但确实叫我等叹服。不过长老瞧着有伤在身,可是闭关时出了岔子?”

厌听深雨位于太清阵中坎位,卑湿之地细雨纷纷,沈折雪为了省下灵气抵御封印反噬,走动间状如凡人,难免让雨水沾湿衣物。

他以往贯穿的深色衣裳便不易此处,于是就多着淡色,太清宗长老冬季衣饰飘逸却不御寒,今时他身上穿得是荼色鹤纹长袍,外披了大氅保暖,与一群薄衣轻衫的少年相比,实是体弱之态。

“是是是,沈长老当年受伤了才闭的关,这不刚出来调养调养嘛。”谢逐春心知自己嘴快坑了沈折雪一把,寻思怎么的也得帮上点忙,“所以要不咱们先就回去,择日等他好了再来。”

他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倒是让那群剑修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