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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管理员将户籍卡归档,忽然拍了一下桌子,一脸不平地说,“那你跟这小姑娘是认识的咯同志我跟你说你可得好好留意一下了,那天她来登记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来报案的呢!”

那管理员正是帮李潇潇登记的那位女同志……

她愤愤地朝重锋说“这姑娘肯定被人欺负了。要不就是家里人,要不就是熟人,被打了都不敢报公安!

我看着都心疼,也不知道是哪个渣滓干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真不是人!”

重锋无数次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也曾跟死神擦肩而过,但他全部都一一挺过来了,连军医都感叹他的疼痛耐受度。

他想起了那天在巷子里,小姑娘一身狼狈,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一脸恐惧地看着他,哭着求他放过她。

他感到有什么穿透了平日的坚硬外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针轻轻扎过一样,细细密密绵绵麻麻地疼,让他忍不住微微有些发抖。

重锋几次动了动嘴唇,终于艰难地开口了:“她……她那天有没有说什么?”

管理员想起那天李潇潇的样子,有点好气又好笑摆摆手:“那倒没有。我看这姑娘缺心眼儿,我让她化个妆再拍照,好歹把额头那块遮一下。”

她朝指了指李潇潇户籍卡上的免冠照:“她偏不!喏你看,这拍出来额头上那伤口就黑乎乎一小块,多难看哪!她用手梳完头发直接往那儿一坐,还催拍照师傅,说是没吃早餐,饿,要赶着去吃午饭。”

照片上那神色飞扬的小姑娘,若不是额上的伤痕,根本看不出她受过什么委屈。

她很坚强。

重锋握了握拳头,目光颤动,薄唇抿成一条线……

心底那根原本在轻扎着针变成了一把钝器,在他血肉里翻搅,让重锋呼吸间都觉得肺腑在疼。

重锋将户籍卡还给管理员,问了一下羊城剧社的路,然后离开了派出所。

经过供销社时,他特地进去碰了下运气,看看有没有那金贵的据说小姑娘都爱吃的巧克力……

今天是工作日,大家都还在单位忙着,售货员打开了玻璃柜,笑着说“同志,咱们这边的货一直都比田和区少,你运气真好,这会儿没什么人,等都下班了,这巧克力不到半个钟就能被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