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把他弄疼了。

仍在一种恼怒和恐慌到极度的状态的少年突然顿住了,困兽般狂躁的眉眼微微睁大。

空气焦灼着燃烧了数秒。

他坚硬如烙铁般的手臂猛地一颤,紧接着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般手哆哆嗦嗦地放开了钳制着周瓷的力道。

再低头一看,小皇子本生来尊贵,保养得当,连重物都没怎么提过的手,已然被他刚才的非人的力道攥地通红,腕骨处隐隐约约泛着青败的青灰,显然肿了。

少年看着那处伤了的腕骨,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以前在奴隶所的时候最知道,伤人的时候伤手腕是他们奴隶之中最被认为不道德的做法,因为这里一般会阵痛到骨子里,相较于其他地方的血肉伤这里极难恢复,还会相应着影响拿武器,锻炼,训练

他轻轻把被银链子捆了好一会儿的两手腕解开,用最柔的力道拾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亲手被他弄出的看着极为吓人的伤痕,而被他扯开了衣服的周瓷此时全身也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对不起。”七月低着头,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眼眶倏然变得猩红。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一边轻轻揉捏着周瓷伤痕累累的手腕一边不住哽咽着道歉,泪珠真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向下掉。

周瓷看着自家小孩儿这样呼吸一窒,心疼都来不及,刚才的火气瞬时间全消了,他瞄了眼自己手腕,本来也不是特别疼不由得纳闷这具身体怎么这么容易留印子。

周瓷抬手拂去少年的眼泪。

这阵子七月一直在外面做一些军事部署的活动,眉宇之间其实愈发显得稳重成熟起来,他见过那样成千上万的人俯首喊他雌王现在在他面前还哭地像个孩子也不嫌丢人的。

“别哭,七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周瓷直起身子,摸了摸七月的后脑勺,托着少年的脸颊用拇指蹭去泪珠,少年似乎没想到周瓷没怪他,愣愣看着对方,连眼睛都忘了眨,平白由着泪水自己积蓄,等到眼眶盛不下才自发往下掉。

周瓷被这一幕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