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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之下陶安然反而比他本人还要看重。他不停地问道:"曲大夫, 那王爷还要喝药吗?要喝药的话,药方要改吗?还要喝多长时间的药?还有王爷身上的伤可要换药?之后大概要多久换一次药?"

曲芷水身为大夫, 见过不少病患,但往往对医嘱最关心的还是病患的亲朋。以前给萧景瑜看病的时候,什么情况都是独自告诉他, 好像也没个人关心。如今有另一个人积极询问各种情况, 他倒觉得萧景瑜的生活圆满了。

曲芷水面带微笑回道:"王爷虽然醒来了, 但还是要继续喝药。不过药方可以改成温和一点的, 适宜静养。身上的伤口也要继续换药, 如果伤口快要结痂的话, 就两三天换一次就好。"

说完之后, 便刷刷刷写下一张药方交给陶安然。再顺便留下一句有事找他的话, 人便施施然地走了。

陶安然看着手里的药方,转头就交给了身边的白露, 让她去取药煎药。

萧景瑜看着几人的动作没有出声。

他看向刚赶来的李管家,问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还有本王怎么在王妃这里?"

李管家连忙回话, "王爷, 自您昏迷后被送回府里, 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至于您在这雪霁院, 这是因为因为"他边说眼神边往王妃那边瞟去。

萧景瑜不悦,"因为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陶安然在旁听到这对主仆说话,本想避开,但发现话题到了自己身上,他是避不开了。他硬着头皮说道:"王爷,您在这雪霁院里是因为这里有这大火炕。您之前受伤昏迷时不能受寒。所以就叫人把您抬到这边来了。"

萧景瑜不解道:"本王听说,王妃给王府里的众人都修了火炕。墨韵堂自然也应该有火炕。直接把那边的火炕烧起来就是。还省的把本王抬过来。"

说到‘抬’字时,萧景瑜的脸色有些微妙。待他看到王妃听完这番话之后,有些不敢看他时,心中不由有个猜想。

萧景瑜语气有些不善,"王妃,你该不会没有给墨韵堂修火炕吧!"

陶安然的回答是默默地移开身子,用后背抵着萧景瑜注视的目光。当初一个粗心,忘记给墨韵堂修火炕,现在报应来了。

陶安然一边抵抗来自王府主人的深渊凝视,一边似乎还听到几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他也是仗着现在萧景瑜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装聋作哑。

萧景瑜看着背对着他的王妃,简直要气笑了。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还敢给他装无辜。不过看着在那当鹌鹑的王妃,萧景瑜怎么也生气不起来。

不过看着缩在洞里的兔子,偏偏露出了短尾巴,让人总是想把它揪出来。

于是他开口道:"想来王妃应该是在怪罪本王,自成亲后冷落了王妃。于是特意没有给墨韵堂修火炕,而且又把雪霁院的火炕修地这么宽敞。是本王的错,没有看到王妃的良苦用心。"

陶安然听到这话,耳朵都红了,也没办法继续在角落种蘑菇了。他急忙回头解释,"王爷,我不是,我没有"

等看到萧景瑜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不过已经探出洞口,再缩回去似乎已经行不通了。

于是陶安然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王爷,实在对不起。当初王府修火炕时,因为您不在府内,所以墨韵堂就给漏下了。"

承认错误后,就是尽力补救。

陶安然又低眉顺眼地连忙保证,"王爷,现在天寒地冻,再给墨韵堂修火炕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不过您放心,明年,明年等天气好一点后,我就让人给墨韵堂修火炕,修一个比我这还大还舒服的火炕。"

萧景瑜看着王妃低垂着眉眼给他道歉,再听王妃软软的声音保证要修一个大火炕。他扬起眉毛问道:"王妃,莫不是想让我那一间屋子都变成一个火炕?"

陶安然听到这话,脑袋不期然地联想到那个画面。额,那样火炕好像有点大。用一个比喻来形容的话,那就像是每天从三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

想到这里,陶安然不自觉地就笑出了声。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再抬眼看去,果然萧景瑜的脸色有些黑。他连忙端正态度,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

萧景瑜咬牙,"王妃,本王说的话很好笑吗?"

陶安然认真回答:"不好笑。是我错了,对不起。"

萧景瑜这回真得是被气笑了。他还从不知道王妃气人的本事也这么厉害。不过还不待他再说点什么,一股药味传来,是白露端着煎好的药送过来了。

陶安然连忙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走下炕来接过药碗,然后殷勤地送到萧景瑜面前,"王爷,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