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带来的人基本上没见过秦越,他们先前也用了一些办法想从竹桃的口中套出话,但是恢复正常的竹桃不知为何再没了先前的配合,反而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期间不停地重复着他的蛋。

一开始他们听到竹桃的悲惨遭遇时还有些同情,但当这话听了无数次之后,再柔软的心肠也会随之变得冷硬。

他们废了许多力气也没能解决的问题,眼下落到了秦越这里,数双眼睛同时看了过来,所有人都想知道秦越如何处理这件事。

秦越随手从餐桌旁拉了一个椅子,随即坐在了离竹桃不远的正对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恰到好处,从秦越的角度能刚好看到竹桃略显残破的饲养缸以及他手腕上的伤。

竹桃被迫笼罩在他的气势中,双手在水下不自然地交叠在一起,他背后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随即下意识地转过头想躲开秦越的目光。

这一切被秦越收到了眼底,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那么眼下不会有这种心虚的表情。

秦越当即眸色一凛,一针见血道:“你没有疯,甚至知道他们当时在录音。”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周围的人闻言都惊了,就连兴致缺缺的楚瑾瑜都不由得投来了讶异的目光。

竹桃登时有些慌了神,连忙摇头道:“什么录音......我不明白......”

眼下刚刚结束八进四的比赛,秦越有的是时间满满和他掰扯。

“真正精神有问题的人,不会是你这副条理清晰的样子。”秦越方才一直在关注他,尤其是他对着楚瑾瑜哭着求原谅的时候,“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目的的,不止是方才,当日录音的时候也是如此。当我拿到录音的时候我就有了些许怀疑,真正被虐待到精神出现异常的人,是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说出那种话的。

你一开始的装疯卖傻似乎是在给自己留时间思考,如何才能用言语抓住这个机会,但你又不能把消息放的太多,以防自己成为弃子,我说的对吗?”

秦越很少长篇大论地探讨什么,一般他更倾向于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但这条人鱼浑身伤痕累累,就算他先前有心利用杜鸣他们,眼下除了言语似乎也没有别的更有效的方式了。

杜鸣他们得知自己被利用了之后登时来了气,纷纷皱着眉往前走了一步,秦越抬手止住了他们的继续前进。

楚瑾瑜则完全在状况外,整个人处于一种“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的状态中,但碍于外人在场,他又不能让秦越跟他解释,只能装出一副听明白的高深莫测样。

竹桃听完秦越的叙述后,整条鱼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改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半晌,平静地开口道:“你说的都对。”

杜鸣的那帮兄弟们更是坐不住了,要知道他们看竹桃可怜,中途对他算是有求必应,谁能想到一切都是他装的,人家不过是利用自己罢了,想到这里有几个人直接开口道:“你——!”

杜鸣皱着眉看向了他们,那几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忿,但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后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