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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宋舟眯了眯眼,像暖冬晒着太阳的猫被扰了兴致,“名义上你可还是我的表哥。”

这下又记得他是表哥了。

冲他瞪眼这也不许那也不行时倒是一点不记得自己是表妹。

“你忘了?整个蔺家与王府皆是你的,如今你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我身无分文,给不了你压祟钱。”蔺浮庭微弯下腰,靠在她颈窝,轻轻笑了一声,暖热的气息扑在宋舟青涩的血管边,发着痒。

语调听起来乖得很,缓缓道:“小的往后可要仰仗姑娘过活了。”

一双手腕被他束在背后箍得紧,宋舟感受到他冰冷的鬓发蹭过脸颊,想起楚怀玉说得那些话来。

蔺外问她怕不怕蔺浮庭,按理来说应该要怕的。楚怀玉说的桩桩件件,换在任何人身上,她都恨不得当场拔腿就跑,跑出三千里都行,离得越远越好。可放在蔺浮庭身上,她更觉得心疼。

蔺浮庭往前的二十余年,被人丢了又丢,骗了又骗,父母各自为本家为自己图谋,将他做棋子,做弃子,扔到漩涡之中,废了也不会心疼。又被她骗,被她丢。要真较起真来,蔺浮庭变成如今的模样,她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人被抛弃的次数多了,哪怕她一动不动,他都抓死了不敢松手。

宋舟任他抓着,笑眯眯的,“那等过年我给你封个大的,往后年年都给你封个大的,好不好?”

蔺浮庭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宋舟感觉到他发声时微微的颤动,听他说了一声:“好。”

***

天子以年关将至的由头放了苏辞与楚歇鱼出来,苏辞到王府做客时早没了一贯的轻佻劲儿,原本就算得上清瘦的人在牢里捱过一段时日,越发显得嶙峋,那双时时上扬的桃花眼也略带冷情。

“年关将至……倒是显着父皇舐犊情深了,可偏偏只字不提抹去我的罪名。”

揭开茶盏,白雾升腾的热气将蔺浮庭的眉眼氤氲得模糊,“难道殿下的罪名是莫须有?”

苏辞蓦地轻笑一声,眼睛便不自觉半眯起来,“自然不是,只是才成了一半,尚未完全坐实。既然父皇有所怀疑,我们做臣子的,也不好叫他老人家失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