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真的,这三年,是我记事以来过得最舒服,最轻松的三年。”

“父皇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当太子的料,我天资不高,做什么都是尔尔,年少时最羡慕的就是皇叔,仿佛天底下就没有能难住你的事情,我恨过,怨过,嫉妒过,不过那都是以前,自从被关在这里,我忽然觉得压在肩上的枷锁不见了,从前的所有焦虑,在放下的那一刻全都消失。”

“我每天种种田,喝喝茶,跟太子妃做做诗,写写词,风花雪月,柴米油盐,这才是我应该过的日子。”

“当太子太累,还是闲王舒服。”

太子被软禁在此,想了很多,冷静的放下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唯独担忧秦砚身上的毒能不能彻底解除。

秦砚因他中毒,若是此生无解,那太子这边就永远不可能真正的放下。

“当什么闲王,你依旧是太子。”秦砚说。

太子自嘲一笑:“暂时而已,太子的废除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父皇的意思我懂。”

秦砚却说:“你不懂。”

“你父皇从来就没想过要废你。”秦砚说:“他知道对我下毒的不是你,是皇后,只因你极力护着皇后,宁愿为她顶罪,你父皇才必须要对你严惩。”

“你父皇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若他断定你是主谋,心术不正,便断不会留你至今。绝非外界传闻那般,不废你太子之位是为了安抚信国公。”

太子思虑过后,低头看见自己手背是还粘有泥浆,他想找帕子擦一擦,却发现身上没带,秦砚将自己的递过去,太子道一声谢后接过,一边擦拭一边低声说:

“皇叔不必安慰我,我自小便无天资,在众兄弟中并不出挑,父皇早就对我失望透顶,废与不废不过是早晚的事。”

秦砚问他:“这些话是太子真心觉得,还是有人蓄意误导太子?”

“据我所知,陛下从未说过对太子失望,反倒从前我时常听他夸赞你办事周全,心地良善,将来可为万民造福祉。”

秦砚的话让太子抬起头来,对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像是在判断秦砚之言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