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乐这几天本就憋着怒气,闻言把茶杯往茶桌上一拍,梗着脖子反抗:“我不出!”

几道目光同时落在茶桌上,好好的一只茶杯,被贺平乐那么一拍,直接入木三分,半个杯身都陷进了茶桌里。

书斋中安静得只剩下红泥小火炉上泉水咕嘟的声音……

贺平乐看着自己做的好事,有点心虚,干咳一声后,从茶盘中重新拿了一只杯子,一边泡茶一边讲道理:

“福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他蹲着伺候你,你就不觉得难为情吗?”

“这个茶,不就是把热水倒进茶叶碗里,原本是什么茶,经由不同的人手泡出来,味道可能有一点点不同,可它本质不还是那个茶。难不成换个人泡茶还能把龙井泡成碧螺春吗?”

“有时候过分讲究就是……”贺平乐顿了顿,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被不吐不快的情绪支配,大胆的说出那两个字:

“矫情。”

过分讲究就是矫情,没毛病!

贺平乐畅快的说完这番话后,书斋里的气氛比刚才又冷了三分。

老管家已经紧张到必须倚靠在桌角才不至于腿发软跪下,他低着头,很想给贺小友点个赞,拍个手以兹鼓励,但是他不能,只能在心里暗暗的佩服。

贺小友年纪不大,胆子是真不小,呃……还有力气!力气也不小!

秦砚紧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

“给本王滚、出、去!”

贺平乐见他说不听,也顾不得什么,继续梗着脖子叫嚣:

“滚什么滚?是你自己让我来当书童的,书童又不是你的仆人,你凭什么让我滚?就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