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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钊上楼的动作一顿,楼梯的“嘎吱”声缓缓的蔓延到寂静的一楼大厅里,回声又卷回来,钻进了陈钊的耳朵,和少年人的怒骂混到一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谢铭,谢队的名字,也是谢予的亲爹。

谢铭死亡的事情暂时还没对外公布,案子还没结,谢队死亡消息还没放出去,而且就算放出去,也只能跟谢铭的长辈说,谢予自然也不知道,陈钊本来是打算等案子结了再告诉谢予的。

陈钊低头瞥了一眼谢予,心想,亲爹亲儿子处成这样,谢铭上天入地独一份。

陈钊随口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到了台阶上,烟屁股顺着贴台阶的缝隙掉到了一楼的地上,那点火光很快就消逝了。

陈钊才提着谢予又上去,这回陈钊的动作快多了,隐约带着几分不耐烦,这时候谢予要是再敢挑战极限,陈钊估计就要教他做人了。

不过幸好谢予刚才也被摔的彻底没力气了,又一次被陈钊扔到沙发上后老实多了,最起码不跑了,只是冷冷的看着陈钊。

谢予长得跟谢铭不像,反而像是谢铭的妻子,那个江南烟雨般的温婉美人,一想到那个美人儿,陈钊对谢予的耐心被拔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又给自己叼了根烟,一边点烟,一边慢腾腾的说道:“我把你接来,跟你爸没什么关系,是跟你妈有关。”

谢予一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凶狠的冲陈钊砸过去了,这一下他下了死劲儿,陈钊都看见了谢予瞬间绷起来的青筋。

但凡认识谢家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谢予的母亲死在谢予八岁那年,乱刀分尸,给尸体美容的美容师忙活了三天,缝都缝不出个人脸来,最后脸都是画上去的。

陈钊随手捞住烟灰缸,但捞不住那飘扬起来的烟灰,漫天的烟灰直泼到陈钊脸上,陈钊偏了偏脸,他一边暗骂了一声“小犊子真他妈难伺候”,一边把烟灰缸放下,蹙眉说:“我小时候军区大院长大的,被你妈照顾过,真要攀附起关系来,你得管我喊一声小舅舅,我把你接回来跟你爸没关系,是看在你妈的份上。”

这事儿陈钊没骗谢予,陈钊跟谢铭关系一般,虽然警局里的人都戏称陈钊是谢铭带出来的,但俩人并不亲近,但是陈钊跟谢予他妈沾亲带故,这也是为什么警队那边会把谢予交给陈钊的原因。

毕竟谢铭是最后一个谢家人,他一死,谢家人只剩下个谢予,谢予的姥姥自打女儿死去之后,就恨上了谢家人,连带着也不认谢予,算来算去,陈钊竟然是唯一一个能把谢予照顾好的人了。

谢予听的脸色一阵青白,他大概是有些信了,但又有些狐疑,眼睛几次落到陈钊身上,一张小脸上明白着写着“我不信你”。

陈钊就拿下巴点了点客厅后面,靠近厨房方向那边的墙壁,说道:“过去看看,我家照片在那,你妈也在上头。”

谢予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站起来,往厨房那边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