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心是热的,对谁都能善言辞,他能和不认识商旅说起肃州,能和路过的老妇人说起哪些商人手中的布匹便宜,哪里的商人会拿胭脂水粉交换干货。
可如今的他习惯了沉默,因为在最低谷的时候,他是沉默的度过的……没有陪伴,只有伤害,当他从低谷中走出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林沉安。
若不是因为想活着见到秦涓的心思,他或许早就自刎了。
骑兵是宁柏派来的,他给林沉安被子,袄子还有毛领……
他们就要翻越大阴山了,要他注意身体。
林沉安觉得奇怪,正要问,骑兵却说每个人都有,要他不要多想。
林沉安沉默了一会儿,道了谢。
此刻的林沉安还不知道秦涓本来追了他们一天一夜,又被赵淮之给追回去了。
秦涓也是厉害,这个时间敢擅自离营,宁柏有乃马真兜着,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能大事化小。
可秦涓不是宁柏。
好在赵淮之与秦涓的营帐隔得虽远,但一直注意着秦涓。
就连骞玨的人都没有发现,赵淮之却能第一时间追来。
当秦涓发现有人跟着的时候,起了杀心了,他以为是骞玨的人,可当他发现是赵淮之的时候,竟然松了一口气。
赵淮之在追上秦涓的那刻,喊道:“回去。”
秦涓的记忆里,赵淮之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
狐狐给他的感觉一直是温柔沉敛的,即使他明白狐狐心机深沉,神秘莫测。
这样严厉的他,秦涓没有见过,但他不想回去,所以紧抿着唇,甚至加快了速度。
赵淮之的坐骑也是一匹良驹,是契丹黑马,耶律丞相的爱马所产的第三代,年方四岁。
到底比七哥多跑一年的路,所以追上七哥后格外得意。
七哥很生气,且它不喜欢黑不溜秋的马,所以看这契丹马格外不顺眼。
赵淮之:“擅自离营是死罪。”
秦涓:“那也是宁柏先死。”
“……”赵淮之一眯眼,没再多说向秦涓袭去。
秦涓几乎都愣住了,赵淮之对他出手???
因为不敢相信,所以他连挡都没有想挡。
生生吃了赵淮之一拳头后,胸膛的痛感传来,才恍然明白赵淮之是真的想揍他。
“赵淮之……你!”秦涓咬牙切齿。
赵淮之冷笑:“输了就随我回去。”
秦涓低呵:“怎么可能!”
说话之时,他们已在马背上来回十回合。
秦涓是吃惊的,赵淮之这功夫这么俊的。
内力底子好,他应该是从小练出来的,甚至可能比他练的早许多年。
他九岁才开始修内力这种东西,赵淮之可能四五岁就开始练童子功了。
也对,差点忘了,赵淮之是王子,也是伯牙兀氏的继承人,那些人一定是好好培养他的。
“赵淮之,看不出来,你功夫可以,去守伤兵营可惜了。”马背上,秦涓边打边说,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连日来阴霾般的心绪也散去了。
赵淮之勾唇一笑:“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