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在这床上滚了许多圈,自然发现了李瑜的小秘密,但上一次这暗格里什么也没有,这一次却翻出来三样东西,一本被李瑜画上了衣服的春宫画册,遮得严严实实啥趣味也没有,花宜姝嫌弃地丢开,一本安墨出版的《爱情宝典》,花宜姝咦了一声放在一边,最后是许多药瓶,上面写着疗效,有的治内伤有的治外伤,花宜姝一一打开嗅了嗅,发现还真不是那种药,不禁有些失望。

最后一瓶药,上面贴了个小条,写着今晚再试。花宜姝闻习惯了,打开来深深嗅了一口,起先没什么反应,待了一会儿便脸颊晕红浑身发热,花宜姝心里一惊,糟糕,她遭了小处子的算计!

第145章 迟到补更安墨,书刚刚上架就抢空了……

李瑜人在前朝,但后宫中有什么动向,都会有人前来禀报。

听说太后送走那些贵女,身边只留下一个崔思玉,李瑜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动容。总归,他那日对母后说的话起了作用,总归,母后还是心疼他的,所以才没有一味逼迫他让步。

李瑜年幼时曾经不止一次怨过母亲。

那时候他亲眼见过刘贵妃对儿子如何疼惜宠爱,亲眼见过刘贵妃母子如何其乐融融……而他的母亲对他却很少有温情,她表面吃斋念佛,其实常常忘了上香,还是他站在凳子上踮着脚帮她把该给菩萨的孝敬点上。

她在外温柔贤淑,可独自面对他时,却总皱着眉头神情厌烦,他想要亲近她,却屡屡被她推开。她说,或是名、或是利、或是貌,你总得有一件招我喜欢,可你什么也没有,凭什么要我爱你?

年幼的他茫然,可她是他的母亲,她本应该无条件地爱他……就像刘贵妃对二皇子那样。

那时候,刘贵妃并非没有笼络过他。他时常躲在暗处偷偷观看那对母子的相处,他有时甚至会想,假如他的母亲是刘贵妃,假如……

可等刘贵妃发现他,亲热地与他说话时,这种感觉却变了。明明她也笑着,明明她也会一声又一声地说心疼他,可年幼的他就是知道,不一样。

那种隐晦的恶意就像是藏在衣服里的针,你见它温暖绵软,可等穿在身上,能扎得你头破血流。

再后来,也许是发现他难以笼络,也许是再也等待不住,刘贵妃对他下手了,那时候他攥着从母亲小佛堂里拿出的平安符,幻想那是母亲的手,帮他抵御黑暗中的魑魅魍魉……

“陛下,这是夫人送来的粥。”

内侍的声音忽然响起,李瑜骤然从回忆中脱身。他微微蹙眉,盯着面前一堆奏折,心道难道是他太累了,否则怎么会忽然想起往事?也许是窗外又下起了雪吧!

美美地吃着花宜姝让人送来的腊八粥,李瑜心里想,他已经长大了,他早就不再怨母亲,也早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坚不可摧!

将满满一碗粥吃完,李瑜道:“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入夜会过去。”

虽然已经入了宫,但李瑜并不是每一晚都会去找花宜姝,有时候他会克制两日再过去。但自从初五那日,花宜姝在城东兴安巷说过那句话后,李瑜就丢了那些矜持和克制,他不想再让花宜姝念着他离去的背影了!

谁料内侍这一次却没有如往常般退下,而是笑道:“陛下,何须等到入夜,夫人如今正在紫宸殿,陛下案牍劳累,不妨去紫宸殿歇一会儿。”

紫宸殿是天子在前朝的寝殿,有时也会在那里接见朝臣,因此并不是寻常后妃可以踏足的地方,但花夫人是什么人?她第一晚入宫就住进了紫宸殿,天子对她的宠爱非比寻常,花夫人偶尔在紫宸殿中歇歇,这些内侍自然不会拦着。

李瑜的面色却是微微变了,他想起了床顶的暗格,想起了藏在暗格里的东西。

春宫图——无妨,他已经给它们都穿上了衣裳,想必她看不懂的。李瑜十分自信。

药瓶——大部分都是寻常伤药,练武总有损伤,他备着伤药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其中有一瓶那方面助兴的药,是当年太后为了让他宠幸女子,才命人送到他这里来的,他从来没用过,只是最近忍不住拿了出来。那上面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标志,哪怕花宜姝看见了,也是无妨的。

最最棘手的,是安墨出的那本书,他支持安墨的事业,花宜姝也是高兴的,所以,收一本安墨的书在房中,也是理所当然……不,不对,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将那本书藏入暗格中,这解释不清啊!

李瑜心头沉沉,但又不免安慰自己,无妨,也许花宜姝没有找到那处暗格呢?他不必杞人忧天。

心中这样想,李瑜脚下却是忍不住动了,他起身直往紫宸殿而去,紫宸殿和御书房也就间隔十来步。李瑜推门而入,一摆手,身后侍从识趣地将门关上,他脚步匆匆绕到内间,见床上多了一些药瓶和两本书,心头就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