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痴缠

痴缠 何缱绻 3562 字 5个月前

第77章

77

电话两边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死寂。

怀兮还睡得踏实,朦胧只觉得自己怀里空了,没东西抱了,不安地翻了半侧身,又循着他的方向,蹭了过去。

安稳地,再次抱住了他的腰。还没醒。

“……”

程宴北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了僵。他的手机明晃晃地扔在枕头另一侧。

他拿错了。

巩眉在那边干咳了一声,有点儿严厉地交代道:

“叫怀兮起来给我送钥匙。”

然后就挂了电话。

“……”

四周静得能听到窗外清丽婉转的鸟叫声,察觉到从窗棂缓缓流泻入室的徐徐风动。

程宴北缓缓地摘下手机。垂眸。

手机的确是怀兮的。

她的桌面背景还是她和他上回去健身房拍的那张照片。她坐在他的肩头,低下头,亲吻他。他稍稍抬头迎接她的吻,手机举在镜前,拍下的照片。

他手机的屏保是那天拍的另一张。她偎在他身旁,他一手揽着她腰,她举着手机拍下来的。

这会儿她睡得十分安稳,双臂环着他,一分一毫都不松。

但巩眉大早上打电话来说没带钥匙,应是挺着急的,程宴北虽还想让她再睡会儿,出于无奈,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地:“起床。”

她毫无反应。

“起床了。”

还是没反应。

程宴北便放弃了。

他改为用指节去轻轻地勾她小巧玲珑的鼻尖儿。一开始她没反应,后面他动她一下,她就不安分地皱一下眉。

在梦里都能察觉到。

他这么逗弄着她,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似的。他唇边泛起笑容,益发浓时,她紧阖着的眼睫终于颤了颤,睁开了双惺忪睡眼,嘟囔着:“你干什么啊。”

她撒着娇去躲他的手,又蹭过去抱他,唇一张一合的,没睡醒:“再让我睡会儿。”

程宴北低头看着她笑,伸手去抚她柔软的头发,说:“你妈给你打电话了。”

“哦。”怀兮迷迷糊糊地应,“我一会儿回给她。”

“一会儿?多久?”

“等我睡醒吧……”她嘟嘟囔囔的,有点儿烦躁,“你别吵我了。大早上的好烦。”

程宴北笑了笑,伸出一条手臂去床头柜那边摸烟盒,敲出一支后,咬在唇上,没点。

嗓音低沉了些。

“但她说她没带钥匙,好像很着急。”

“……”

他慢条斯理地点了烟,刚接到电话时的紧张跟着徐徐一口烟气吐出来,冲散了不少。

“这会儿,应该就在你家门口吧。”

“……”怀兮反应了几秒。

然后,腾的一下,翻了身起来,薄被跟着从她不着寸缕的上半身滑下。她顾不上去捡被子,刚才还惺忪着的睡眼一时瞪得圆圆的,困意一扫全无,看着他的眼睛,说:“……她给你说的?”

他拇指食指摘下烟,轻轻地吐了口气。半眯着眼睛,点点头。

“……你接电话了?”她问。

他点点头。

“你……接的?”她又问。

他继续点头。

“就刚才?”又问。

“嗯。”

他依然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笑容。

“……”

操。

怀兮头皮一麻,翻身就要跳下床。都没准备像往常一样再跟他在床上赖一会儿。

她衣服都来不及穿,冲出门去,要去一楼的洗漱间。

程宴北皱了下眉,还喊了声,“下楼别摔了。”

然后捻灭了烟,也跟着她起来。

怀兮五天前从港城临时出差回来,就没回过自己家,一直在他家住着,洗漱用品什么的,也全在他家放着。

他家这栋旧房子本来是准备他搬空了后就卖掉的。她住了过来,他就一直搁置了。本要收拾的东西,也没收拾多少,反倒是她的衣服鞋子又塞满了他房间的衣柜。

怀兮简单地冲了澡,过了会儿他也进来了,跟她一起洗。两个人动作极快,都没趁此温存一番。

怀兮挤了洗面奶给自己涂好后,又伸出手,要给他涂,“弯腰。”

程宴北笑了笑,便弯了弯腰,将脸埋入她手心,顺着泡沫滑腻的触感温顺地蹭着她的手心,任她一圈儿一圈儿地,给他涂了全脸。

“我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就别接了呗,你还帮我接了。”

怀兮不禁加大了力道,有点儿责备他似的,手心摁着他的脸,一圈圈儿地揉捏。

他是个极爱干净的男人,下巴的胡茬都剃得很干净。几乎摸不到。

他温顺极了,任她揉搓,脑袋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闭着眼睛,笑着说:“我拿错手机了。”

“拿错了?”怀兮听到,不禁一笑,“你也有这么不小心的时候啊。”

她说着,拿来了花洒,调了个合适的水温,给她和他脸上的洗面奶分别冲了干净,“那你吓坏了吧?”

“我吓什么?”

“那可是我妈诶。你高中班主任。”她说着,花洒对准了他胸口的那片纹身,用手帮他冲洗着皮肤,边扬了扬下巴,笑了起来,“你睡了高中班主任的女儿,不害怕吗?”

他徐徐睁开眼睛,睫毛濡湿成一片,眉眼温柔。看着她笑:

“不是早就睡过了吗?现在要找我算账,有点晚了吧?”

怀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却是笑着躲过他那般赤.裸炽热的眼神,不由分说地把花洒塞给了他,然后伸手勾住了他脖颈,要他给她洗。

迎着温热的水流,她边垫着脚,去吻他的耳垂,忿忿地轻声:“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把我教坏的。”

程宴北低敛着眉眼,只是笑。

任她这么抱着她,给他他和她身上一点点地冲了干净。如此毫无遮挡地拥抱着,渐渐地,有热意从彼此周身蔓延而起。

他视线随着水流在她皮肤上蔓延而开的痕迹,陡然深下去。她抱着他的力道也越箍越紧。

紧接着,“哐当——”一声轻响。他将花洒挂回去的一刻,将她臀腿同时托抱了起来,对上了她潋滟的目光,给她死死地按在了玻璃门上。

她也按捺不住地去吻他,呼吸渐渐地错乱了,还问他:“是不是?是不是你把我给教坏了。”

“不是,”他迎着她的唇捕捉着她的呼吸,几近紊乱地吻着她,低喃着说,“你本来就挺坏的。”

“是吗。”她吃吃地笑。

“你自己不知道?”他不住地喃喃着,“回去告诉你妈妈,是你先看了我一眼,我才那么那么想要你。”

怀兮没说话,只用吻回应着他。两人在头顶花洒下这么相拥着吻一会儿,慢慢地停了下来——

或者确切地说是怀兮先停了下来。

她还没忘巩眉没带钥匙在家门口等着,匆匆地洗完了,就离开了浴室。

留他一个人在里面。

磨砂玻璃门在身后关闭,程宴北好像也没反应过来,拍了拍门,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