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痴缠

痴缠 何缱绻 3360 字 202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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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已快傍晚。

天地间,一张铅灰『色』的雨幕遮盖,雨飘得虚虚渺渺。

蒋燃人在副驾驶靠着,阖目养神。他今天穿一件枪灰『色』的衬衫,纱布裹住右手,血迹在袖口凝成暗红『色』。

立夏上了驾驶座,将从『药』房买来的『药』放到一边。

塑料袋一声轻响,蒋燃睁开眼睛,转头看了她一眼。

立夏没看他,长发垂在脸一侧。

她兀自发动了车子,打开雨刷器,载他离开这里。

机械臂在玻璃上动作,声响时而沉闷,时而尖锐。蒋燃凝视前方宽敞无垠的大道,目光飘忽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昨晚醉的不轻。”

“嗯。”立夏应他。

蒋燃自嘲地笑了笑,唇滑开弧度,看窗外,整个人显然冷静多了,“发的时候,好像都没什么意识……今天醒来,听说他和她去了机场,才知道自己只是图一时爽快,我这不是会把她越推越远吗?”

“所以你后悔了,是吗,”立夏平视前方,不带情绪地笑笑,“明知他们在一起,也要去?”

蒋燃点点头,沉沉呼吸,“嗯。”

他偏头看车一侧的镜子。天『色』沉下,倒映出他一张脸气『色』颓颓,半人半鬼。

“我很怕失去她,真的,”他说,“我怕她一言不发地就坐飞机走了,哪怕我知道她不是因为要走才去的机场,可是她和他在一起,跟走了没什么差别。”

立夏没说话。

“那年他们分手,我终于有机会追她,但我知道她放不下程宴北,于是我一再犹豫,话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还没好好介绍一下我叫什么名字,她就离开港城了。”他苦涩地笑起来,被纱布包裹的手拎过那个装『药』的塑料袋儿,“过了很久,去年在国外遇到她,她头发短了,人也瘦了,漂亮了,感觉跟以前很不一样了,我心想,她也应该忘了程宴北了吧。结果没有。”

“怎么会忘,”立夏接过他的话,叹一口气,唇边笑容缓缓,“他『奶』『奶』得了阿兹海默都没忘了怀兮,他妹妹也没忘,连你都没忘,他们怎么会忘掉。”

“是,是我太天真了。”

“不是,是你太固执了。”立夏立刻否认了他,但她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瞥了眼他右手,好笑地问,“你手这样了,明天还比不比赛了?”

知道她有意带偏话题,他也顺从,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有些苦恼了:“是啊,怎么办。”

立夏听他这般语气更觉好笑:“那你还那么冲动。”

他低头一笑,不再多言,过了会儿说:“找个地方停车吧,我想去看个电影。”

“现在?”

“嗯。”

立夏一沉『吟』。

蒋燃喜欢漫威,前几天他们还说起,复联系列要重映了。

“去看复联么?”

“还没上映啊,”蒋燃无奈一笑,好像在责怪她怎么不关心自己的爱好,可却并无责怪的意思,偏头看她时,眼眸明亮,“去看点别的也可以,我就是好久没看电影,突然想看了。”

他之前对她说过,怀兮对看电影这事儿并不感兴趣,他们从未一起过。

立夏没说话。

“你今晚有空吗?”紧接着,他便问。

她回头笑笑,有点儿狡黠,“没空。”

“这样吗。”蒋燃淡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或许他们就是一朝『露』水情缘,不该有下文的。

“但可以匀给你两个小时,”她又笑着说,“晚上我得回自己的住处,那家酒店住的我很不舒服,床垫太硬。”

“嗯,”蒋燃沉『吟』着,唇角半弯,很快有了真切的笑容。他又朝她笑,“那介意多带我一个吗?”

立夏转头,瞥了他一眼。

蒋燃没说什么,仿佛自然地跳过话题。

拿出手机,关了机。

“去看电影吧。”

他说。

-

满室狼藉。

深蓝『色』的床单与同『色』款的空调薄被纠缠成一团,『乱』糟糟地甩了大半在地上,犹如交缠在一起,几乎分不清人间抑或地狱的他们。

窗帘大敞,怀兮被男人抵在冰冷的落地窗玻璃上,身后冷得像寒窖,身前与他紧密相贴又如燃着炽火无边的炼狱。

浪『潮』起伏,呼吸缠绕着呼吸,毫无节律地时而沉落,时而攀高,她就像一只失去了双脚的飞鸟,只得死死地盘在他遒劲精瘦的腰间,才不至于坠落死去。

可又生不如死。

小雨飘飘摇摇,雨势已缓,夜『色』拉开帷幕。

他们来酒店时还是下午,颠鸾倒凤到几乎不舍昼夜,彼此都好像有无穷无尽发散不完的精力,从床做到餐桌边,再到沙发茶几,又到窗边。

酒店楼层不高,他们所在的房间在6层,地处闹市区,两人这样依着窗尽情缠绵,下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稍一个抬头,就能将春『色』一览无余。

怀兮都数不清,自己从和他分手后,到底交往了多少个男朋友,她说不出,于是他就这么一次又一次地索取她,变换一个又一个的姿势,竭尽全力让她次次攀高到顶峰。

她整个人都软得不成样子,任凭他摆弄,欢愉到极点都将他后背的皮肤抓出了道道红痕。可不等她痉挛结束,他就将她放了下来,她双脚落在地毯上,一个不稳,身子紧接着一晃,又被他从后压在了玻璃上。

冰冷的玻璃都被体温烘得温热,他揽住她的腰,温柔地亲吻她的后颈,又随身下力道用利落尖锐的头发,一下一下扎她肩头的皮肤。

又疼又痒,简直欲罢不能。

怀兮双臂支撑自己伏在玻璃上。

车流汇成光河,在这座繁华魔都的夜晚向四面八方尽情奔腾,玻璃光滑如镜,她能透过满目的氤氲与朦胧,看到自己『潮』红着的脸颊,被他带着尽情『吟』哦,绽放风情。

程宴北根本不给她停下来喘一口气的机会,不知是情绪盈满了胸口,还是要急于想填满他与她指尖,这五年来的某一处始终无法填上的缺口,连续几次下来让她频频直奔顶峰。

怀兮趴在玻璃上缓缓下滑一段,哀嚎都没了力气,无力又虚弱地低『吟』,像是要哭了一样。

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狠狠一口咬住她肩膀蓄力掠夺,直到她终于忍耐不住软在他身前哭『吟』了起来,声音凌『乱』又破碎。终于支撑不住了。

程宴北听她哭,心软了一些,也终于放缓了力道,沙哑着嗓音,问:“你哭什么?”

怀兮没流下眼泪,人却像真的哭了一样抽抽搭搭的,她腰身迎合了他一下,侧头看后方,对上他深沉的眉眼。眼眶真的泛起了一层红,有点儿委屈地嗔了句:“我真的不行了。”

男人素来爱在床笫之间听身下的女人说如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