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老娘就是卧底!

孟佳期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如果按照原定计划,把这群人引入死路,那打头阵的她同样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倘若她贪生怕死,带领他们从安全出口离开十方杀阵,便错失了除掉这伙穷凶极恶之徒的最佳时机。

两相权衡之下,终于还是狠狠一咬牙:“我方才又算了一卦,原来这阵中玄机暗藏,施了层障眼法。之前那条路并非权宜之计,诸位请随我来。”

她心里骂着娘,百般不情愿地走进了另一条雅致古朴的老街。

据说设计这个阵法的人利用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最不起眼的通道恰恰是出口”这一思维惯『性』,故意把死局设置在最为破破烂烂的小巷里。

一旦有谁笃信上述的那段话,便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而这条装潢华美的长街,才是真正的出口所在。

随着众人渐渐深入长街,周围『迷』蒙的雾气也悄无声息地慢慢散去,余留一层不甚清晰的水雾,轻飘飘悬挂在房檐角落。

街道两旁燃着长明灯,当宁宁抬头打量四周时,瞳孔里也坠入了一颗颗连缀成线的小星星。

与之前所见的楼房不同,这里的楼宇高阁雕梁画栋,檐角翘起如飞鸟。木质墙壁古韵生香,隐隐散发着雨后树林的清香,乍一看去像极了一个个排列成行的沉默巨人,无端生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威压。

“这里应该是曾经的商业街区吧?”

店铺里琳琅满目的服装首饰仍保留着百年以前的模样,宁宁毕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一时间看得眼花缭『乱』:“当年的迦兰城一定十分繁华。”

孟佳期下意识得意道:“那是自然。”

顿了顿,又觉得这句话过于明显地暴『露』了倾向,于是干笑着补充:“我听爹爹说,这里曾经盛极一时,是妖族里赫赫有名的大城。”

“欸,你们看!那边站着的不是那谁——”

贺知洲的声音突然响起,激动得差点破音:“你大师姐郑薇绮啊!”

宁宁闻言指尖一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一看,立马就愣住了。

街道尽头的店铺前站了个浑身血红的人影,一边扶着门前的柱子,一边低头拿着小本本在记录什么。

再一看那人的脸,被血糊得像是刚从京剧台上下来,就差唱一句“红脸的关公战长沙”,努力辨认之下,赫然是郑薇绮的模样。

至于她的男装上亦是染了血迹,有的是别人的,有的则来源于她自己,几条血口遍布在胳膊与小腿,已经差不多快要凝固。

宁宁看得心惊胆战,赶忙叫了声:“师姐!”

京剧大师郑薇绮闻言抬头,朝她『露』出一个憨厚朴实的笑,一边笑一边咳出一口鲜血:“宁宁来啦!快来看,这家首饰店里有好多漂亮的创意,多亏它们,我才突然想到许多崭新的灵感,卖货赚钱有望了!”

惊!某修仙职业技术学院学生身残志坚,竟浑身是血地做出这种事情!

——所以你明明已经在咳血了,第一反应不是疗伤,而是发展你的带货事业吗师姐!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啊!

宁宁放心不下,走到她身旁出言询问:“师姐,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哦!你说这些?”

直到此刻,郑薇绮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伤,随意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轻笑道:“城中有诸多阵法,我不小心踩了几个,和里面的各种残魂打了几架,不碍事。”

她说罢又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招呼宁宁:“别管这个了,快来看我新设计的银簪!古今结合,尾端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机关,绝对——”

话没说完,就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伴随着未尽的余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音乐喷泉被染成了红『色』。

郑薇绮大惊失『色』:“糟糕,我的手稿被弄脏了!”

宁宁:……

怎么说呢,你们剑修的脑回路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两人谈话间,其余三人也顺着长街走了过来。

彼此介绍一番后,孟佳期看着郑薇绮西瓜太郎一样的大红脸,心生一计。

她可是条根正苗红的狐狸精,最擅长撩拨旁人。听宁宁叫她“大师姐”,想必这女人的地位一定不低,要是能赢得她的好感,自己也就不会再受另外三人欺负。

眼下郑薇绮身受重伤,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她只需制造一个无人能拒绝的温柔乡,就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对她掏心掏肺地好。

这一招,正是美人计。

“郑姑娘。”

孟佳期捂嘴惊讶,上前扶住郑薇绮手臂,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靠:“怎地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看啊,要不咱们先好好休息一番,让我给郑姑娘涂一些伤『药』吧?”

郑薇绮本来就对这条街道流连忘返,听见这个提议,立马笑着点头:“我正有此意!那就听孟姑娘的话,先留在这里——”

她一句话没说完,便突然怔了怔。

孟佳期抿唇轻笑,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暗暗释放了媚香,能让闻见的人对她百般痴『迷』,好感度倍增。之所以不用来对付其他人,是因为她修为不高,对另外几人没任何用处。

但郑薇绮受了重创,必定无法抵抗。

“孟姑娘身上好香啊!”

郑薇绮语气里讨好的笑意越发明显,听得她心底冷笑。

臭剑修,到头来还不是栽在她手上。

没想到身旁的女人忽然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孟姑娘,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一定是被劣质化妆品腌入味了。不如来看看我独家秘制的面膏与朱砂,绝对没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味道。”

孟佳期:……?

神他○化妆品腌入味了。

等等。

所以她之前那个所谓“讨好的笑”并不是受了『迷』『惑』,而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