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抬手, 帮霍阑按着额角,慢慢施力按揉着, 让近乎痉挛的筋脉一点点在指腹下平复下来。

梁宵摸出条领带,把两个人交握着的手绑在一块儿,打了个死结。

霍阑多半是被他绑了一回就绑怕了,察觉到腕间的禁锢,本能想要挣开,被梁宵低头,在手背轻轻亲了下。

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手背上,霍阑微微缩了下,没能躲开。

“绑上好,这回谁都跑不了了。”

梁宵阖眼,抵在他手背上靠了一会儿,把霍阑整个抱住:“冷不冷?”

霍阑身上冷得要命,梁宵把自己的衣扣也解开了,胸膛贴胸膛替他暖着,一点点替他按摩绷得坚硬如铁的肩背臂膀。

霍阑眼睫颤了下,挣扎着要醒过来,又被更深的浓黑拖回去。

他原本只是想把那本题目做完,想翻看梁宵留给他的答案,信息素冲得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用了几支抑制剂,脑中依然一片混沌。

他控制不住被alpha本能激起的烦躁,又怕弄坏了梁宵留给他的东西。

素描本很厚实,但一不小心还是容易弄皱,霍阑已经尽力防备,还是让冷汗滴在了纸面的字迹上。

题目的数据被沁得模糊了,就再做不出来了。

霍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陷进梦魇的,只是心底里依然牢记着不能弄坏那个本子,尽力支撑着走到了最远的屋角,终于无以为继。

他沉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皑皑冰雪茫茫荒原,割骨的冷风卷着他,无数声音都在耳畔反反复复地回响。

梁宵和他说过,被梦魇住时不容易醒过来,必须要找到出口。他记着梁宵的话,尽力追着能见的烟花的光往前走,却每次都眼睁睁看着那些光芒在他的触碰下支离破碎,被黑暗重新吞噬。

至绚至烂,粉末尘灰。

声音被死死封住了,连道歉告罪都无从出口。浓深黑暗冷凝成冰,禁锢肢体,几乎要将他彻底封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