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梁宵其实也想过很多可能。

他在江南的时候对方已经高三了,说不定已经不住在这,锁多半也换了。

梁宵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只要锁换了,他就带着钥匙去他们家楼下的花坛里,一边咳嗽一边哭一边拿花瓣一块儿把钥匙埋了。

……

结果被他摩挲得光滑的钥匙,甚至没来得及使劲,就顺势滑进了锁眼。

那时候的少年梁宵已经自觉过得很好,特意穿了自己买的最好的衣服,还是没忍住紧张心跳,飞快拽出钥匙拔腿就跑,找了家带理发造型的洗浴中心仔仔细细收拾了一遍。

头发都特意抹了大概有十吨的发胶。

梁宵心砰砰跳了一路,肩背挺直同手同脚地走回去,重新用钥匙一点点打开了那把锁。

他也想了,对方要是还生他气,他就好好哄哄,要是想揍他一顿,他就挨着。

要是不生他的气了,还愿意抱抱他……

当时的梁宵其实没敢想这个,特意给自己往衣服里塞了好几层防揍的厚纸板。

梦还停在眼前的那个场景,梁宵蹙着眉,被迎面的车灯晃得不很舒服,侧了侧身。

梦里的画面,和当时见的一模一样。

门开了,里面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没有江南野A,没有记忆里可能有三面墙那么多的书架,没有他偷着刻了好几个QAQ的木头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