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睁眼。

管家其实觉得梁先生这个猜测有些离谱,想了想,还有些犹豫:“梁先生问了件事。”

霍阑:“什么?”

“梁先生问。”管家壮胆,“您是……潜意识里抵触睡觉吗?”

如果按照冲刺期末考试的逻辑推论,这种可能性其实是说得通的。

毕竟考试前就算再困,也并不很敢睡。

一旦睡了,睡之前模模糊糊看过但死活记不清答案的那道题,就一定因为某种玄学,狞笑着出现在卷子的最后一问。

管家话音刚落,霍阑眉峰已经倏地蹙紧。

他几天没好好阖眼,确实疲惫,整个人并不显得比平时冷,但气势总有种更不收敛的清晰锋利。

管家噤声,放下冰咖啡,抹掉头发上的一层小白霜,划掉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可能性。

“告诉梁先生。”霍阑说,“时间过了,不用交了。”

管家其实很想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不能通过任何一款通讯软件直接对话,但霍总有要求,只能照做:“还剩三十秒。”

咖啡浮上一层碎冰碴。

管家坚持:“梁先生真的在写。”

管家锤炼多年,有信心哪怕梁宵只发过来一个汉字,也能从各个方面给霍总解读出这个汉字里的两分震撼三分感动五分涤荡心灵:“您放心——”

霍阑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冰碴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