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舔到了

()与柔软毫不沾边的身体在祝杰怀里像一团丝绸被揉懈,薛业不明所以地看他,刚睡醒的眼睛不怎么眨得一动不动。

“杰哥你怎么了?”薛业问,非常不懂,因为他真没觉得杰哥欠自己什么。

他做的事都是自己乐意,不仅乐意还沉溺其中。即便外人都骂祝杰又野又渣,可薛业仍旧无法自抑想靠近他。

他经常说谢谢杰哥,不是乞讨换些什么而是杰哥真的对自己不错,哪怕这个不错的真实度外人无法界定。

“疼么?”祝杰问,直直对着薛业的眼睛,两人近得像预谋祸事的共犯。薛业只摇摇头,祝杰也跟着摇头,手够上他的腰轻轻滑过去,把脸埋进薛业服帖的头发里。

怎么可能不疼。

腰上的手臂突然紧到僵硬,薛业开始剧烈挣扎。“不是,杰哥……杰哥你别生气,我真的不疼了,你缓缓。”

杰哥超心率很危险,运动员的心脏每一秒供氧过盛,一旦过度呼吸直逼死亡线。薛业用尽力气聆听,耳边的呼吸声草率到毫无规律可言。

“杰哥我去拿口袋,你等等啊。”薛业想翻身往下滚,祝杰的胳膊再一次攀上他的腰,将他无声地拽回原地。

“别动。”祝杰扳住他的肩,齿尖掠过他的锁骨,“你别动。”

“杰哥?嘶……我不动。”轻微无力的肌肉感到一阵紧绷,薛业眼睛紧闭,毫无原则地抬高了下巴。

喉结软骨这一次被完整覆住,咬住,被齿列裹住。比起疼,无法说话的感觉更令人慌张。薛业的思考能力停顿了,重重地陷进枕头里,摸得到的疼痛感很熟悉。

那年自己距梦想一步之遥又摔下来,心灰意冷退赛离校,拒绝和外界联系。和杰哥是怎么认识的?薛业空洞地看向天花板进入回忆,是军训,军训的第二天。

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在捶人,从小脾气就很野。杰哥军训报到晚了一天,刚好拎着黑色运动包进宿舍,看自己捶人不仅没有大惊小怪反而顺手替自己关上了门。

自己站在原地看他走近,一身全黑,圆寸,眼神很压人,突然间就动不了手了,仿佛被他看过一眼就受了重伤,像强光钻进墙体的裂缝照进室内,击中心脏。拥挤的军训宿舍变得很空旷,愤恨和不甘在身体里悄然转化,一夕之间变为另外一种无法忍受的情绪。

孤独。

手环在薛业眼前快闪,红色,红色,黄色。他不敢放松,时刻不停地观察读数,直到它降到90以下。

好了,安全了,薛业呼出一口气,喉结疼得像吃了一把火。

薛业是很爱动手的脾气,祝杰清楚,第一次见面他就在教训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心跳回落了,祝杰拉上被子将两人完全罩住,共同躲在黑暗里面对面地喘气,占据一点点的空间却仿佛拥有了一切。呼吸声变回规律均匀,抵着薛业的眉心也逐渐舒展。

“医生怎么说的?”

薛业一动不动地躺着,如果可以,他一辈子不从被子里出去直到憋死。“医生说最起码几年吧,现在正治着呢。杰哥我练不了了,不然……你练一天我练一天。”

“闭嘴。”祝杰合上了眼皮。

闷热,沉默,出汗,焦灼感。空气在身体之间化成胶水,有种看不见的粘稠度。

“我睡会儿。”祝杰很沉地说,手臂更深地收缩一圈。

“哦,杰哥你睡你的,我不动。”薛业被勒得快没知觉,一动也不敢动。杰哥的脸和自己咫尺之隔。

操,杰哥真帅。薛业不舍得闭眼,光明正大地偷看。谁知道杰哥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两人四目相接,谁也没躲过去。

“看我干嘛?”祝杰将手垫在薛业腰上再将人压在身下,“比赛结束我带你治,能治。”

“谢谢杰哥。”薛业尽量找舒服的姿势却享受此刻的窒闷感,“杰哥你下午不用开会啊?孙康该骂你了吧……”

祝杰咬紧牙关,嘴悄悄地滑过他的刘海,一字一顿地说:“跟我睡觉,孙康死了都不关你事。”

短跑和中长跑的决赛落幕,更多项目的决赛正拉开帷幕。比赛还剩3天,当晚径赛一队开会总结,谁也没找到祝杰。

打电话不接,孙康和总教练只知道他跑回来了,谁也没逮住他。

“白队恭喜啊,进决赛了!”陶文昌年底开始跟一队,开完会陪着白洋和孔玉溜达。

“一般,要不是学生会工作多我成绩还往上一点。”白洋把孔玉揽过来,“三级跳今年新人少,明天看你的了。等赛事结束我想把你往一队放放。”

孙健跟在后头忿忿不平。“三级跳哪年新人多了?我怎么就脑门一热练这缺德项目呢。我哥说这回我打进前8就给买车,我想要个牧马人。”

孔玉最近的话明显见少,心思都在比赛上。“争取吧,对了,刚才孙康找祝杰呢。”

“谁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家里有急事临时出赛区也不一定。”陶文昌伸了个懒腰拉白洋,“白队,赛完了能放松吗?咱俩蒸桑拿去,叫上唐誉,我给你俩搓背!”

白洋对昌子的搓背外交方式颇感好奇。“行啊,等我回去收拾一下。孔玉孙健你俩早点休息,有事电话联系。”

两个三级跳选手提前离场,陶文昌刚欲转身,见白洋很认真地盯着1906的请勿打扰研究。

“怎么了?”陶文昌怕他敲门。

谁知道野逼在里头干嘛呢。万一给打扰了体院立马起一座游泳馆。不过……换个角度思考这岂不是美滋滋吗?

“没什么,有些不放心薛业。”白洋一阵揪心,“想看看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