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诱心 余几风 2108 字 2022-08-24

在听到沈岭结婚消息那瞬间的痛感,再真实不过了。

他骗不了苏塘,更骗不了自己。

苏塘颇为体贴地拍拍他的后背安慰:“这也没什么,真的,你也不需要为此感到愧疚,毕竟你对我也不是无动于衷,这样我就挺开心了。”

眼前的人越是用力地安慰他,程之涯就越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怕在里面窥探出深刻的期待和失落。

“开车回去要小心了。”

苏塘自说自话,转身进了小区,程之涯似乎还听到他哼起歌,笑容还是那般完美。

怎么可能全当没发生过?

程之涯坐在主驾驶位上,遥望苏塘那扇窗亮了很久。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这双一时犹豫松开苏塘的手如今什么都没能握住。

苏塘对他经年的暗恋就像漫天雪地的一团火,感情路上的苦旅之人哪能不被吸引。

他太想抓住那很久不曾有过的冲动,打破固步自封了快三年的感情枷锁,可关键一步他却选择在围城门口徘徊。在还没完全戒断上一段关系的后遗症,就企图用新的感情来粉饰太平。

苏塘临别时那个笑容再次刺痛了他,这家伙快乐也好难过也好,都那样没心没肺地笑着。明明是泰山崩塌,却还轻描淡写地跨过去。

他狠狠地捶打方向盘,在心里骂道,他程之涯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第21章 心疼

那晚后,程之涯主动断掉跟苏塘的联系。

得知沈岭的婚讯后,他破天荒地翻出跟沈岭那段感情有关的遗物,定格了他们甜蜜瞬间的合照和视频、互送的小礼物、约定要一起看却没来得及拆封的影片光碟、曾经有过沈岭体温的大衣……全都蒙尘了,连同记忆也是。

直到现在,沈岭还是他的唯一一段感情,他不确定沈岭是否爱过他,但他的确很认真地爱过。

刚分手那会儿,沈岭没说一话地彻底离开了,他抛下所有飞去国外像个傻子疯找了一个多礼拜,回来了就守着沈岭留下的东西发呆,不断刷手机和电脑,希望沈岭给点儿音讯。

当时候最强烈的想法是逃避,于是他终日酒吧买醉或躲在画室里画了撕、撕了画,想放肆乱性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被人嫌弃“不行”后落荒而逃。

日子就这样混沌而躁动地过去,直到有天慢慢地清晰、平静起来。

一切都是苏塘的功劳。

在那个最惨烈的夏天里,苏塘悄无声息地陪在他身边,把世界活得只剩下他们俩。

日子一长,肉体关系就变得不纯粹了。尽管不过夜,可事后总会在苏塘家歇会儿再走,偶尔看他在窗边一言不发地看书,戴硕大的黑框眼镜在金属键盘上敲字写报道,又或者心情一好就突然就哼歌跳舞……

这些不知不觉渗透到程之涯单调无趣的生活中,成为不可或缺的部分。所以去非洲采风三个多月,他回国后就直奔苏塘家,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找回在这里生活的节奏。

所以断绝联系的这些天,程之涯开车出去透气总不自主就到苏塘小区门口,久久地望着那扇窗,想敲开门,想让那扇窗亮起来的时候只映照出他们俩的身影,又或者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可到底忍住了。

前几天苏塘给他寄来刊载杨清策封面报道的杂志,程之涯翻看了无数遍,视若珍宝地搁在书架上,而认真写好读后感的邮件却始终没发出去。

苏塘给他几年的专心等待和陪伴,如果不能回以无瑕的唯一的爱,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给。

尤其是这种多余又无用的温柔。

想是这样想,只是某天半夜,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之涯惊醒后一听,入耳是苏塘的声音:“程之涯,我爱你。”

然后,挂断了。

一瞬间程之涯大脑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拨回去,电话隔了很久才接通,却是Eden慵懒的声音。

“怎么了,程大画家?”

“苏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