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常统领接着就听见銮驾内传出天子冷冰冰的声音,冻得他一个激灵,“查查那是什么人?可有冤屈。”

完了,陛下难道觉得他擅作主张了?常统领头皮发麻,生怕天子阴晴不定的脾气发作起来,赶忙领命前去查看。

而李瑜这时候却是有些忐忑起来,竟然有人来冲撞銮驾诉说冤情了!难道是这些日子朕勤劳赈灾,所以百姓知道朕是个明君,才来找朕求助吗?

他眼睛不禁亮了亮,脊背也挺直了一些。当然,在銮驾内随时的太监眼里,他们的陛下眼神更严厉、气势也迫人了,让他们不禁把脑袋垂得更低,生怕引起陛下的注意。

不一会儿,常统领骑马回来了,“陛下,已经查清了,那人说他的确有冤屈。”

李瑜声音有力,目光发亮,“说!”

常统领如实道:“那人正是被你废去的永昌伯,他说他有天大的冤屈要求见陛下。”

李瑜:……

“陛下?”久久得不到天子的回应,常统领不禁出声。

下一刻,銮驾内传出天子略显急切的声音,“别管他,快走!”

常统领愣了一愣,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命令队伍加快。

在天子的命令下,原本慢吞吞往前行的队伍忽然加快,很快就将曾经的永昌伯甩在了后头。

屁股摔得生疼,林士善在周围人的嘲笑中狼狈地回到了家。

永昌伯府没了,大部分田庄产业没了,但林家这么多代下来,还是有几分积蓄的,如今他们一家子就住在一座二进的宅子里,这宅子也是林家的产业,只不过已经空置多年,从前都是林士善拿来用外室的小宅,如今一家子被迫搬进去,林士善那么多妾室庶子庶女挤在一起,拥挤得不能看。

他在人前遭了那么多白眼,这几日又遭逢巨变,自然要喝酒解闷,可是家里已经拿不出钱了,只能将尚有姿色的几个妾室卖了换钱吃酒,那些妾室的子女苦苦哀求直接被他一脚踢开,“一群混账,养你们这么多年,卖个奴才也要计较。”

林士善仍然作威作福,却忘了他早已不是曾经爵位在身的永昌伯了,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这些子女恨极了他,明着不敢对付他,暗处却不停耍手段。

林环恨他将钱姨娘弄进牢里,从老远乡下请来宗族中唯一一个辈分高过林士善的老人,花了笔银子让他用礼法不停打压林士善,折磨得林士善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