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布帛

明华聪明了一回,将自己府里墨梅送到集市上,一露头,就被人高价买了。

土壤中放置了特殊的香料,经久不散,她的人也跟着买家,在金陵城内兜兜转转。

太子的人极会摆脱跟踪,故意绕着圈子,明华的人分布在各处,只要马车一露头就跟上去,兜兜转转一日后,马车进宫了。

消息传到宫里后,明华送了一口气,太子将秦绾宁藏在了宫里。

得到定论后,她大胆了一回,佯装被刺客刺杀,故意伤了手臂,皇后大怒,令人去挨个宫殿搜查。

太子在这时也来探望,明华是真的伤了,脸色苍白地依靠在迎枕上,看着太子一步步走近,她蓦地慌了。

太子闲散,走到后就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眸色清冽,“阿姐是不是觉得阿绾在宫里?”

明华登时如同五雷轰顶,慌得唇齿都在打颤,在萧宴面前,她成了跳梁小丑。

而萧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扬起讽刺的笑:“阿姐,孤那么辛苦地帮你救下你的儿子,你为何不感激我,反而要处处与孤作对?”

“太子说的话,我不明白。”明华匆忙避开他的视线。

太子的目光就像是吐着毒液的蛇,吓得明华动都不敢动一下。

太子忽地站起身,垂眸凝视着装傻的长姐,浑身散着冷冽的气息,“阿姐,她在孤的手中,孤就保你儿子活着。”

“萧宴……”明华又气又怕,舌尖用尽力气抵着牙关,丝毫不敢松懈,丧心病狂,她忍了又忍,最后止不住哭出声,“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那么喜欢你的姑娘。”

声嘶力竭,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萧宴不怒不恼,身形岿然不动,平静道:“阿姐为着外姓人连自己儿子都不在乎,真让孤很失望,父皇可是点名弄死你儿子的。”

明华捂住唇角哭得失声,手臂上的伤忽地不疼了,但心口揪得发疼,她曾经疼爱的弟弟变得冷酷无情,毫无人性。

片刻后,皇后的声音传了进来:“公主的伤可曾好些了。”

萧宴转身离开,撂下一句话:“不插手孤与阿绾之间的事情,等父皇驾崩后,孤许你带着儿子离开金陵。”

明华又是惊喜,哭哭笑笑,成了疯子。父皇今日旧疾犯了,每日都疼得身子发麻,并非是她诅咒,而是身子真的不行了。

皇后这时走了进来,大步走来,扶住女儿的身子宽慰道:“还疼不疼?”

她这个女儿也是苦命,遇到造反的驸马,秦家谋逆不忠不要紧,偏偏害得她的女儿孤苦一生。

明华心中又喜又愁,听到母亲的询问后摇首说不疼。

皇后闻言就更加心疼了,握着她的手背轻声细语说了一阵。

刺客没有找到,内侍们将宫里各个宫殿都翻找一通,别说黑衣刺客,就连白衣人都没影子,明显就是跑了。

刺客找不到,就没法给女儿出气,皇后便直爽道:“如兰,让你父皇给你挑个驸马,魏、李、殷,侯四家挑一个。”

开国五大世家,秦家败了还剩下四家,择一人也算是有靠了。

明华却没有这等心思,深深看了母亲一眼就躺了下来,没有作答。

皇后长叹一声,唏嘘不已,秦家若还在,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