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困

许久后,空气中多了丝旖.旎的气息。

萧宴慢慢地放开她,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直视那双不带感情的双眸:“为何不高兴?孤娶太子妃,你应该高兴才是,等孤娶了太子妃后就迎你回宫做良娣。”

他的目光寸寸下移,落在那双洁白的手腕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眉眼狠狠一蹙:“姻缘结呢?”

凌冽的语气叫人心口一颤,秦绾宁垂眸,“烧了。”

很快,萧宴发疯地捏起她的下颚:“你不喜欢孤了?”

提起喜欢两字,秦绾宁浑身一颤,她喜欢萧宴七八年,也知萧宴不喜欢她,但她依旧飞蛾扑火一般。

一对姻缘结,她戴了六年,而萧宴在当天就丢入了河里,因此,他们注定是不会善终的。

“阿绾,你现在又喜欢谁了?”萧宴再度逼问,手却慢慢地松了些下来,而秦绾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我进来的时候,我对你早就死心了。”

“死心了,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培养。”萧宴忽地笑了,那双眼中的阴鸷原本散去了,在听到死心两字后又死灰复燃,周身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冷凝。

他很生气。

但秦绾宁没有解释,反而推开他,走回自己的书桌旁。

萧宴跟了过去,书案中墨笔纸张很齐全,但所有的纸上都是空白的,没有写一个字。

秦绾宁有临摹的习惯,在萧宴的猜疑中,她渐渐改了。因为萧宴会从她临摹的字迹中寻出所谓的‘蛛丝马迹’来借以生事。

见到空无一字的白纸后,萧宴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毫无温度,他猛地拽住她的双手,“秦绾宁,你可有本事将你这个人也换了?”

秦绾宁依旧没有什么情绪,临摹这些习惯不过是因为萧宴喜欢博学多才的女子罢了,她肯为他做所有的事情。

直到秦家败了。

秦家怎么败的,她不知,但从萧宴的只言片语中可知与他是有关系的。

她的沉默令萧宴心中潜伏在暗处的疯魔迅速爬了出来,浑身散着冰冷的气息,她颤了颤,往身后的书柜退去,“萧宴,你若厌我便放我走。”

“孤的东西、孤的人都应该留在孤的身边,除非你死了……”萧宴的目光缩在她的神色,蛰伏许久的猛兽被召唤出来。

他捏住秦绾宁的下颚,带着发泄般亲了上去。

唇角交缠,齿间摩挲。

他又疯了。秦绾宁看得出来,萧宴的脾气越来越坏,一句话、一件事都能令他发疯。

然而在萧宴强烈霸道的气息下,她渐渐透不过气来。

呼吸不顺,双腿无力。

下颚被萧宴攥得生疼,认凭她如何用力气都无法推开萧宴。

最后,她与从前一样。

“你听说了吗?太子前几日要娶陈国公府上的三姑娘,最后陛下没有答应……”

“三姑娘好看吗?”

“应该好看,毕竟太子亲自求娶的,没有想到,侯家也是不肯的。”

秦绾宁倚在床头上,隔窗听着婢女的说话声,萧宴素来管得严格,婢女婆子行事谨慎又谨慎,怎么会大咧咧在她窗下谈论太子的亲事。

唯有一个解释,就是萧宴授意的。

大周初立,五位国公爷辅佐新帝登基,秦、魏、李、殷、侯五家平起平坐,后来不知怎地失衡了,秦家隐隐越过四家。

接着,秦家就藏匿前陈的太子遗孤,父亲那日命人送她离开,出城门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萧宴在等着她。

那夜大雪纷飞,萧宴身骑一匹血红色的宝马,手一挥,他的侍卫屠尽她的护卫。

她苦苦哀求留他们性命,萧宴眼神眨都不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跟随她出城数十人被乱刀砍杀。

那一刻,萧宴露出嗜血的眸色,步步走向她。

雪地里,男人是一头猛兽,禁锢着她,遍地都是秦家的尸体,匕首紧贴她的脖子,划破襟口,贴着肌肤。

萧宴伏在她的身侧告诉她:“秦绾宁,留下来,不走了好不好?”

她怔住,漫天的雪花,面前的萧宴露出残忍的一面,她疯狂地推开他:“不可能,我要离开长安……”

“秦绾宁,你可知你哥哥唯一的孩子也被你父亲送走了……”

秦绾宁蓦地发怔,“那是你的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