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春色难驯 城下烟 3956 字 4个月前

椿岁眨眨眼,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

所以江驯是睁着眼睛就信了她的瞎话了?叫她别去了也只是因为给她买了喝的?

乖乖“哦”了一声,椿岁迈出半步,又忍不住偏头给了杭宗瀚一个“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的眼神。

杭宗瀚赶紧点了点头,却在椿岁转过头去的瞬间,又接收到了江驯来自远方的死亡凝视。

“……”不是驯哥你别误会,我和她不是……算了,解释不清了,江驯已经不分给他眼神了。

他这是什么命格,这也太惨了吧,这俩他都惹不起好么?

杭宗瀚认命地站起来,恍惚地往小超市的方向走。

椿岁有水喝了,他可不还得一个人把谎圆下去。

-

下午两节走班课,江驯什么也没问,椿岁自然也就只字不提。

毕竟他要是问了,她就得编瞎话。

江驯不仅没提,对她的态度还透着点诡异的咬牙切齿般的平和:“刚刚在老师办公室,我听说你最近还要做发哥给的卷子,晚上来得及写吗?”

椿岁暗戳戳一个哆嗦,嘬了口气泡水,心虚地说:“没有没有,这量也不算很多,我来得及来得及。”

小姑娘头都不抬,小呆毛在发心里晃来晃去,简直比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做贼心虚。江驯咬了咬牙,低声说:“这样啊,那我再给你加点量吧。”

可能还是作业太少了,小姑娘才有空想东想西。

“??”椿岁终于肯看他了,“别了吧!我还在长身体呢!睡眠也很重要的啊!”

看看她这可怜巴巴的身高和还没发育似的身材吧,你忍心吗?

江驯机械地勾着唇角,悠悠道:“时间那么紧,以后上课之前,不用自己去买水了。”

椿岁咽了一口,悄咪咪挠挠脸,乖乖“哦”了一声。

一直熬到下课,俩人各回教室。

杭宗瀚两节课都没敢去上厕所,就怕半道遇上江驯。

结果,明明看见江驯已经跟椿岁一道出教室了啊,为什么还能遇上?!

看着江驯什么都没说,嘴角平着朝他偏了偏下颚,杭宗瀚头皮一麻,跟了上去。

小操场篮球架下,同样的地点不同的问话。

“她多大,你多大?”俩人站定,江驯淡声道。

“……”杭宗瀚眼睛眨飞快,仔细揣摩着江驯的意思。

孩子大了,直说怕她有逆反心理。本来没什么的事情,他一提,反倒激起了小姑娘的兴趣。

还是警告一下她周围潜藏的可疑分子就行。也不枉费小姑娘一天到晚暗示他是老父亲。是吧。

江驯半耷着眼皮,无可奈何却名正言顺地想。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江驯垂眼看他,“陪着她瞎闹?”

“??不不不不是的驯哥,你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杭宗瀚赶紧说,“那个匿名群里的真不是我!”

“那她找你做什么?”江驯又笃定地问。

小姑娘虽然看着软和,没事儿的时候,也不吝啬在老师面前装个乖巧,但要真遇上什么事儿,只有她强迫别人的份。她不想做的事情,说破了嘴,别人都休想劝动她。

“她……”杭宗瀚开始犹豫是出卖队友还是保守秘密。

江驯看他的眼神又凉了两分。

“她就是跟我分享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且让我不要说出去!”杭宗瀚赶紧说,并且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江驯,“她说她热爱学习的同时,还喜欢搞搞艺术创作。”

比如记笔记的同时,还喜欢画画你的q版。杭宗瀚自认为颇懂语言的艺术,既帮队友保守了秘密,又不算欺骗了江驯。

江驯却一脸“你觉得我信吗”的面瘫表情看着他。

杭宗瀚:“……”惨了惨了惨了惨了,那天傍晚江驯揍绿毛还是黄毛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反正她不可能会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乱七八糟的人!”杭宗瀚非常上道地对江驯挤眉弄眼,用意念告诉他:她喜欢的是你,但是她不允许我说!你看我像敢说的样子吗?

“……”江驯抄在口袋里的指节蜷了下,某些念头,也像是在杭宗瀚似是而非的暗示里,戳着那层软软的壳子反复试探。

微咬了下槽牙,江驯莫名不想再问下去,也不想再想下去,只淡“嗯”了声说:“知道了。”

杭宗瀚抬手擦了擦脑门的汗。

就这?就这不凶神恶煞的都吓得人一头冷汗的男人,椿岁居然能画出他歪着脑袋笑成眯眯眼的样子。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都是人类靠幻想出来的。这特么的绝对是真爱了。

江驯看得出,杭宗瀚不是在说谎,只是这种“她和别人有秘密,那个秘密自己却不知道”的感觉,又像那些呲着酸气的小泡泡一样冒个不停。

-

晨间薄雾微浓,椿岁坐在江驯自行车后座上,享受着这两天的专车服务。

撑着自行车后座的横杠晃了晃腿,椿岁低声叫他:“江驯啊。”

“嗯。”江驯应了一声。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好像就在说:我在呢,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椿岁抿着唇角无声笑了笑,笑完又有点心虚。

时年下周一就要回来了,她大概就不能跟最近一样,天天放了学找江驯补课到很晚。她对不起亲哥,居然希望他在外面再多比几天。

“我哥……下周一就回家了。”椿岁说完,悄悄等着江驯的反应。

结果,江驯只是配合着不紧不慢的车链齿轮声,更淡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要是不能每天去乔熠那儿,”椿岁犹豫了一下,像怕他不答应似的,仰着脑袋凑近了些,小声问他,“不会做的题目,能不能发消息问你啊?”

小姑娘的声音,跟磕在了他肩窝里一样,因为怕他听不清,还特意拖着音调,气音似的延着尾音一字一顿说给他听。

特有的清甜香气掺着着薄雾,柔软地拂着他耳骨。

少年脊背绷了绷,下意识地微偏了下下颌。好像这样,耳廓上莫名染上的那点燥意才能褪下去几分。

这点只剩风声的没回应落在椿岁耳朵里,就成了江驯是在不乐意。

鼓了鼓脸,椿岁重新缩回去,有点小失落地垂着脑袋低声说:“是不是不行啊?”

正巧江驯非常配合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