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放着音乐,季解之本以为得是什么高级上档次的英文歌或者是纯音乐,结果前奏一出发现自己不仅听过,还会唱。

“儿时顽劣,做客三丈老梧桐,叶隙窥见春日多懵懂。”

一首写给爷爷的歌,季解之大二的时候他们马克思学院的元旦晚会有个关于家庭伦理的小品节目最后bgm选的就是这首,当时他觉得挺好听的便特意记了名字。

不过他对自己父母都没有印象,爷爷就更不用说了,他只是单纯对旋律觉得好听。当时那个小品看哭了许多人,他在一片哭声中淡定地搜歌名。

沈介现在未穿西装外套,他今天选的是黑色衬衫,严谨地扣上了每一颗扣子,即使坐在柔软的主驾位腰背依然挺得笔直。

季解之还挺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听这首歌,便好奇地又多看了他几眼,不过视线很快被他的手吸引去。

他生得白,黑衬衫和方向盘将他衬得更白,袖口也是扣着的,只能看到一小节手腕和骨节分明的手,因用力青筋清晰可见。指甲修得平整,甲面饱满,真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季解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到底是穷苦家庭出生的,手背上有许多细小但无法消失的疤痕,皮肤也粗糙暗淡。

但作为一个男人,手糙怎么了!

路过一个红灯,运气挺差,还剩一百多秒,沈介停下车,忽地伸手握住季解之的左手,在无名指指节上细细揉摸几下。

他惋惜道:“本来还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但还是去外面吃吧。”

思维太跳跃,季解之实在跟不上,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牵着自己的手说吃饭的事。

沈介偏身,凑近季解之,直视季解之,浅浅一笑,问:“中午两小时够吗?”

季解之往后退了些,手抵住沈介的额头防止他再上前,很是无奈:“能麻烦你说一下这两句话的前提吗?”

沈介就着季解之的动作闭眼仰头蹭了蹭,像是猫猫求抚摸脑袋,很是享受。

哦……沈介本来就是猫。背景太过现代,季解之都快忘了这个设定了。

沈介睁开眼,一瞬间眼睛是蓝色竖瞳,但他很快又变成正常,眯着眼,眼尾狭长上扬。

他退开,说:“我本来想等婚期定下来之后再买婚戒,但你好像很在意,所以今天就去买了吧。”

季解之不禁感叹:“这就是人和猫的差别吗?我完全跟不上你的脑回路。”

沈介被季解之逗地直乐,绿灯亮了,他再次坐正发动车子,“中午到学校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那你得答应送我回去,我下午满课。”小说中总出现霸总接了个电话就把主角扔在商场这种桥段小虐主角。

季解之查过自己的余额,自己的卡里还有4376.98,身上有83块现金,但他这个月还要给父母汇款三千,一扣就没多少钱了。

也不知道沈介承诺的那一千万什么时候给自己。

“送,肯定送。你是我老婆,我能不送你吗?”沈介笑得更开心了。

博远大学离沈介的别墅有点远,他们早上七点四十出发,到学校时离八点半的第一节课只有十分钟了。

语文公选课在崇德楼,离学校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

季解之生怕迟到,急忙推开车门,刚准备下去沈介忽地叫住他。

他扭头,看到沈介手里拿着那个藏蓝色的便当盒递给他,“我亲手做了一个多小时,你不想试试吗?”

季解之讶然,这个便当居然是给自己的,而且还是沈介亲手做的。

他接过,“辛苦你了,我先走了。”未等沈介说什么,连忙下了车。

早上第一节课前十分钟总能在校园里看到一大群刚睡醒,脸上睡印都没消,急色匆匆地往教学楼冲的踩点人群。

季解之也准备混入其中,但没跑出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