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乌仁娜和白氏都已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两人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遗憾的神色来。

白氏叹息一声,垂泪道:“都是娘没用,没有一个强大的娘家给你撑腰,要让我的兰儿受这么多委屈!”

“没关系的,娘,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兰渊好笑地上前给白氏擦了擦眼泪,“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哭就哭啊。”

白氏摇摇头一把抱住兰渊,靠在她身上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兰渊本还想再劝,后来一想白氏能哭出来也好。有的时候流泪也是一种发泄的渠道,比什么都不表现出来、什么都憋在心里头强。

能哭出来,说明还没有心死,还心存着希望。

白氏哭了一通之后心情果然舒缓许多,情绪平复下来后她不好意思地瞄了一旁的乌仁娜一眼。

好在乌仁娜没有一点嘲笑她的意思,还贴心地拧了帕子来给白氏擦脸。

白氏刚净过脸没多久,外头又来了人传话。如今有了婢女,兰渊和白氏自是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只要让乌仁娜去与来人交涉便好。

乌仁娜转头回来,喜滋滋地对她们说:“姑娘、夫人,是王帐那边来了人,说汗王今夜要在王帐举办一个家宴为姑娘压压惊。”

兰渊她们本以为来人是通知白氏她那间毡帐已经准备好了的,没想到却是和勒博要举行家宴……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隐约觉得这场家宴不是单纯地给兰渊压惊这么简单。

乌仁娜倒没多想,十分殷勤地说道:“既然是去参加宴会,夫人和姑娘可要更衣?”

白氏闻言不由面露赧然之色,尴尬地微微低头别起耳边碎发。

兰渊笑了笑说:“乌仁娜,你是没翻过我装衣裳的箱笼,里头根本没什么衣服可换的。我身上穿着的、能出去见人的,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衣服了。”

“啊?这……”乌仁娜见兰渊面色坦然、不像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就提议说:“要是姑娘不嫌弃的话,我有一件我阿娘亲手做的礼服可以先给您穿。”

像是怕兰渊看不上她的衣服,乌仁娜忙补充道:“我阿父走得早,家里并不宽裕,不过我娘还是存了些银钱换了好料子来给我做嫁衣。只可惜我条件不好、没人看得上我,所以那身礼服就一直闲置着,看起来跟新的一样,姑娘穿上肯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