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她向和勒博寻求庇佑,也没什么心理上的负担:“父汗,这么多年来兰渊从来都没求过您什么,如今只求您能发发慈悲救救我娘、给她找个医官瞧瞧吧!女儿求您了!”

如果今日被打的是她自己,兰渊或许会选择循序渐进,不会一下子对和勒博要求太多。

可白氏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兰渊无法坐视不管。

和勒博看看哭得梨花带雨、哀切地望着他的女儿,再看看兰渊怀中意识混沌、虚弱至极的白氏,内心纠结一番过后,他长叹一声,侧首对侍从吩咐道:“去找个医女替白氏包扎。”

侍从闻言却并没有立即应声,而是怯怯地瞟了一旁的大妃一眼,迟疑着不敢答应下来。

和勒博见了不禁怒声呵斥道:“怎么,我这个汗王的话都没人听了?”

见和勒博如此,大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气愤之下,她控制不住地说:“汗王究竟是在教训这奴才,还是在朝我撒气呢?说到底,汗王还是怨我收拾了那两个贱人吧!”

“够了!”眼下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和勒博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你堂堂大妃,一口一个‘贱人’的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这些年来白氏和兰渊为奴为婢地伺候你们母女,你心里有多少气也该出了吧?如今兰渊都已经这么大了,早就到了该给她说亲事的时候,你身为嫡母不但不闻不问,还如此当众羞辱于她,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我倒想要问问你,你要羞辱的究竟是兰渊,还是我这个汗王?!”

“我……”大妃身为家中独女,从小受尽万千宠爱,性格骄纵至极。嫁给和勒博这么多年来,她也早已习惯了丈夫的好脾气,已经记不清和勒博上一次朝她发火是什么时候了。

见他今日竟为了兰渊母女这般与她争执,大妃一时气急,竟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兰渊此时可无暇顾及大妃与和勒博在吵什么。

见和勒博当真动了气,侍从很快便请来了一位五十来岁的医女,帮着兰渊一起将白氏给扶了回去。

按说清理白氏身上的伤口需要许多清水,可偏偏如今族中十分缺水,医女也只能凑合着用兰渊这里剩下的小半壶水。

说来好笑,今日白氏受伤就是为了这壶水,如今她要清理伤口还是得靠这壶水才行。

现在兰渊终于和孟溪部的族人一样,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水的珍贵。

医女替白氏处理伤口的时候,兰渊就在一旁打打下手。后来见不需要自己帮忙了,兰渊便去白氏床铺旁边的箱笼里翻了翻,准备找一件新衣服一会儿替白氏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