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浅拐进院子所在的巷子,突然闻见了一股股药味,不知是不是沈听浅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药味比方才在竹屋那里闻到的要好闻很多。

沈听浅原以为是这周边才开了一家中药铺子,没想到踏入租住的院子,便看到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的楚淮苏正坐在冒着热气的风炉前紧紧盯着炉火。

沈听浅恍惚中,觉得这幅画面是那么地美好,简直像是画一般,如果没有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打盹的余敛,应该会更加好看。

沈听浅看得愣神,直到楚淮苏缓步走到他的跟前,他才回过神来笑道:“楚楚,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要煎药啊?”

楚淮苏不语,只是又走回风炉前,揭开盖子,盛了一碗汤药,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后才递到沈听浅的面前。

沈听浅满是疑惑,这药是煎了给他喝的?

可是他也没生病啊!

沈听浅不禁想起前世的时候,楚淮苏也会经常煎药给他喝,而他那时却一口都没喝过,可是就算那样,楚淮苏还是会时不时地煎药给他。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不识好歹。

沈听浅思及此,眼睛不由一热,猛地接过楚淮苏手中的碗,放到嘴边就要一口喝下去,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承受苦的能力。

沈听浅只尝到了一点味道,就皱着眉头拿下了碗,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苦?

“烫吗?”楚淮苏以为是太烫了,便要伸手准备试温。

“不烫。”沈听浅忙道:“就是太苦了。”

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余敛扑哧一笑。

沈听浅一记眼刀递过去,余敛猛地闭上了嘴,并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阿浅,我离开陵阳会颍川那日,你去了哪?”楚淮苏冷不丁发问道。

“啊?”沈听浅还想着有什么方法既不伤害楚楚的心,又不用喝这苦不拉几的药呢,就听到楚淮苏这猝不及防的问话。

“我哪也没去啊。”沈听浅不愿说他被萧景归当成炉鼎的事,便准备搪塞过去。

“那你为何虚弱了很多?”楚淮苏又道。

“有吗?”沈听浅摸了下脸,想着自己肯定糊弄不过去了,只好随口编一句道:“可能是被泉水泡的吧。”

“嗯。”楚淮苏闻言,垂下了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情绪。

“咳”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沈听浅咳嗽一声试图缓解,随后便听到楚淮苏清冷好听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你把药喝了。”

沈听浅皱巴着一张脸,看着面前这一晚黑乎乎的汤药,又眼巴巴地看了一眼楚淮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