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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蓝洗漱之后,她不喜欢喝苦药,只喝了两碗羊肉汤,人精神了不少。

她起身走到屋外透气,积雪将昨晚的打斗痕迹全部掩盖住,远出屋顶上,冒出缕缕垂眼,宁静又祥和,像是一切无事发生。

她站了一会,英俄尓岱与马福塔两人从雪中走来,看到她站在外面,忙小跑着上前,双腿一软就要跪下请安。她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进了屋。

两人面面相觑,忙跟着进去,跪下来规规矩矩请安之后,马福塔试探着说道:“福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布迦蓝神色平静,说道:“重伤的留在这里诊治养伤,轻伤能赶路的继续前进。留一百人手守护他们,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不管生死,再将所有人都带回盛京。另外,将俘虏全部押走,一起带到义州去。”

两人面色一喜,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回去,忙不迭地道:“是,奴才这就下去吩咐启程,待到傍晚时分,就能到达义州。”

布迦蓝现在才不会跟他们算账,正事要紧,带着这些俘虏,第一她要震慑皮岛上的人,第二他们人手少了这么多,朝鲜会以为她们打了败仗,要拿俘虏震慑朝鲜人。

经过昨晚一仗,原本对她命令不服的私市交易生意人,她就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有意见。

队伍照原定计划重新启程,过了鸭绿江,在天黑之前终于到达义州。布迦蓝骑在马上,跟在队伍中,裹住了头脸,毫不起眼。

她转头打量着四周,义州城墙不过是低矮的土城楼,周围的屋子也低矮狭小,穿着破旧的百姓,站得远远的打量着他们,不时悄然指指点点。

朝鲜的使者在城门前亲自迎接,见到他们带着伤,不由自主闪现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待看到后面捆着长长的俘虏时,幸灾乐祸变成了惊慌,瞬间变得更恭敬了,将他们迎进了驿馆。

驿馆的房屋修葺得还算好,屋子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角落里放着几个红罗炭盆,暖意融融。

布迦蓝盘腿坐在地上,苏茉儿忙着去打了热水进来,伺候她洗漱之后,解开她手臂上裹着的布重新换药。

苏茉儿看着布迦蓝血肉模糊的手臂,今天赶路,手臂上的伤又裂开了,血水还在慢慢往外渗。她拿着布巾擦拭的手都在颤抖,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布迦蓝看了苏沫儿一眼,语气轻松,笑着道:“这么点伤,过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碍。你不要难过,快点给我包扎好,然后也下去好好洗一洗,等下吃过饭之后,晚上好好睡一觉。这一路上你都没有睡好,瞧你眼底下的青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毒。”

苏茉儿听到她这么说,不仅没有笑,反而更想哭了:“福晋,你与我们一样,路上照样辛苦没能歇好。你还受了伤,奴才虽然在屋子里没有出去,也知道若是没有福晋杀了对方首领,后果将不堪设想。

塔石哈他们说,这次来的是精锐骑兵,我们这边好些人连酒都没醒,也来不及穿护甲,再说队伍里大多数都是做生意的买卖人,哪里打得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