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浴室的水在放着,她在洗澡。许柏筠往前走去。
茶几上放着茶具,是他之前在这里用的那套,她明明都送回去了。两个白瓷杯子,上面冒着热气腾腾的烟。
跳跳棋是四方对垒,许柏筠原来嫌弃她慢,所以一个人下三个颜色,和她的乌龟速度刚好匹配。
那只东南西北的折纸,还在里面,四个方向都是许柏筠和方汀一辈子在一起。
他的打火机放在烟灰缸旁边,烟是他一直吸的牌子,点了一根架在那里,慢慢燃烧着。
这一切看起来就好像,人只是稍微离开了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许柏筠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他站了好一会儿,她还没有出来。方汀喜欢泡澡,淋浴一般都是很快的。他觉得有点不对,冲进浴室,她蹲在地上,喷头的水砸在她的头上,又淋湿了全身。水声太大,风声太大。
风呼啸着,竹帘拍打在窗框上,那件被她嫌弃过的情侣t恤支撑不住,飘飘摇摇地拥在一起,又被残忍地分开,衣服的边角已经发灰。
当女人选择爱时,就是选择穿过那条布满荆棘的岔路,她必须学会遵循丛林的法则,且行且歌。刺进皮肤的那一瞬,必定有一丝迟疑,但是红色会让人心潮澎湃,心被纠缠得越痛,思念越是令人窒息。
许柏筠抱着她,她的身体阵阵发冷,必定是发烧的前兆,如果他不回头,今晚她会如何?也许明天,她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方汀。
如果他回头,他一定会看见,她捡起了他扔在地上擦了一半的毛巾,在跑步者诧异的眼神中,淡定自若地上楼。
如果他回头,他一定会知道,她站在转角,听着汽车远去的声音,表情呆滞。
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