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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面上露出几分惶恐来:“贵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臣妾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若是臣妾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贵妃娘娘只管提点几句就是了,臣妾是个蠢笨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

婉宜当即恨不得将案几上的瓷碗砸过去,冷笑着道:“怎么,还在同本宫打马虎眼?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本宫不知道,乌雅氏,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的孩子想一想,你就不怕这罪孽报应到你孩子身上吗?”

“如今本宫也是当额娘的人了,本宫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你若是再敢冲十阿哥下手,本宫多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宫也不像你一样是无耻之人,会对着你的孩子下手,冤有头债有主,本宫只找你!”

德妃还在可怜巴巴说着委屈之类的话,急的眼眶都红了,好像是真的委屈似的。

婉宜却扬声打断她的话:“从前是本宫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你有心眼,不代表本宫没有,若是再有下次,本宫也不会管你有没有证据,直接动手了……至于若有别人想要谋害本宫,本宫算计倒你头上,那只能怪你倒霉。”

如今后宫中女人虽不少,位份低的没那个胆子,四妃之中荣妃没有坏心,宜妃太蠢,惠妃没那个胆子……也就德妃有贼心,且有贼胆。

德妃最后是红着眼眶回去的。

婉宜想到她肯定会去皇上跟前告状,可惜啊,准德妃当白莲,难道就不准她当白莲?只要皇上问到她跟前来,她也没打算承认,对付德妃这样的人,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采薇在一旁忧心忡忡道:“娘娘,当日之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自然不会。”婉宜一想到生产当日之事,仍旧觉得后怕,冷声道:“这件事皇上那边去查,本宫也会要五哥帮着去查的,不管怎么样,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要德妃心服口服。”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使那些下作法子要了德妃的命,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可想到四阿哥……却还是觉得算了。

就像她方才说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有朝一日这件事传到四阿哥耳朵里去,要四阿哥怎么看她?四阿哥虽与德妃不亲厚,却也是亲生母子。

她有些不明白,当初明明是德妃不要四阿哥的,如今怎么又扮起一片舍不得儿子的慈母样来?

还是德妃见着六阿哥身子弱,转而又念叨起四阿哥的好来?

一转眼,十阿哥就满月了。

出了月子里的婉宜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洗头洗澡,将身体浸入暖和的热水中,别提多舒服了。

她出了月子里的第二日,绣云就上门来了。

自从那日婉宜出事后,阿灵阿两口子很是自责,一来是当初稳婆是他们举荐的,二来是哪怕什么都没查出来,有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德妃所为。

绣云回去之后就狠狠哭了一场,好在家中并无人因这件事怪她。

大家都说她是她,德妃是德妃。

可正因为这样,绣云却是更自责,一看到婉宜就要下跪认错:“……原本五爷是要亲自过来的,我却说娘娘尚出月子,不大方便,娘娘是不知道,五爷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自责不已,幸好您没事儿,不然咱们两个便是死了都难辞其咎!”

婉宜连忙将泪水涟涟的她搀扶起来:“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

“也幸好有惊无险,你也不必太自责,五哥娶了你进门,你就是本宫的五嫂,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绣云愈发落下,自责非常。

后来采薇将屋内不相干的人都遣了下去,绣云这才低声道:“……那几个稳婆虽都没了,但他们的家眷都被关了起来,五爷也觉得很是棘手,大爷说将他们杀了一了百了,也正好叫旁人瞧瞧以后敢背信弃主是个什么下场。”

“但五爷的意思却是这样做不大好,天底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那些人都是良民,又不是咱们家中的奴仆,怎好随意处置?那些稳婆连命都可以不要,显然有更重要的东西吸引她们,五爷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因为这事儿,大爷与五爷还吵过一架,索性我就想着来问问看娘娘的意思,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婉宜斟酌道:“本宫与五哥想的一样,咱们又不是天王老子,没道理做出株连九族的事情来。”

“说不准前脚刚做了这等黑心事儿,后脚御史的折子就送到皇上跟前来,咱们有礼都变成了没礼。”

绣云连声应下。

婉宜轻声道:“大哥他们不如五哥眼光长远,若他们有什么意见相左的地方,你只管进宫来找本宫,如今不比从前,紫禁城里头本宫被人盯着,宫外钮祜禄一族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凡事得小心谨慎些,切莫叫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