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息泽不解：“陛下对您难道不好吗。”

息泽是林宣的副官，平日里与林宣形影不离，他可没发现陛下做了什么对不起楚予的事，以至于到离开政界成为平民的地步！他知道楚予的性格，不会是那种闹别扭就要上吊跳楼的女友。她既然说要脱离政籍，那就是事情已经严重到无法解决。

这是决裂宣言。

可林宣对楚予无微不至的在意与用心，息泽是看在眼里的。对于楚予骤然的转变，他完全无法理解。

楚予知道自己无法解释。怎么说，难道告诉他们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记忆里的林宣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人？

没人会信的。时空穿梭技术到现在还是个发展滞缓的领域。

她不想再在这里做过多的纠缠和解释。与林宣身处同一空间的每分每秒都让她承受着不可名状的心痛。

那是爱意与恨意在内心自相残杀。

“息岚，和我走。”楚予对息岚说。

息岚莫名其妙从和林宣同一阵营转向了楚予那边，她自己也还懵懵的，但习惯已经服从了楚予。于是她打开舱门，和楚予一道出去。

“姐！”息泽气急败坏。

他刚欲阻止，就被林宣拦住了。

“算了。”林宣说，眼底尽是疲惫。

“可是，陛下，她们——”息泽张口结舌，想说什么却无法清晰地表达。

他做什么想什么都以林宣为思考的中心，一颗心扑到为林宣效忠上。眼见陛下心爱的首相大人就这样走了，还对帝君抛下这样绝情的话语，他打从心底为林宣感到委屈。

怎么会突然这样呢？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

流焰也回来了，叛徒也抓到了，麻烦解决，剩下的不该是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吗？

事情究竟为什么突然崩盘？

“陛下，您不去拦住她们吗？”息泽着急。

“你看拦得住吗？”林宣苦笑一声。

向来英明的陛下都这样说了，息泽也骤然颓唐。

“怎么会突然这样…”他喃喃道：“楚首相是被附身了吗…”

“或许吧。”林宣烦闷地捋了把头发，仰起脖子，长叹一声。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

帝都星·帝宫

没有人知道，那座恢弘的帝宫地下，竟然是一处秘密监狱。

莫邪历史上无数悄无声息落幕的生命都在这里画上了句号，只是世人永远无法窥探到真相。

帝宫之下的监狱，不见天日，不知死过几多灵魂。

这简直像一场绝妙的隐喻——

皇座之下，践踏着数不清的生命与命运。

血腥铸就皇座，从无例外可言。

这是林宣第二次驾临地底监狱。

这里不仅死过罪臣，还安息着她的亲人。分化失败的皇室子嗣在历史上活得悄无声息，暴虐不安分的有缺灵魂即便血统尊贵，也只能在监狱里潦倒此生。

林宣无疑是幸运的。她顺利分化，也顺利登上了皇座。即便经历挫折，但在皇座的争夺上，她是最终胜利者。

行走到这里，她内心更加笃定：绝对不要给林彻留下任何窥伺皇位的机会。

这是战争。心慈手软的下场就是沦为阶下囚。

·

再次见到乌子麟时，他浑身血污，盘腿坐在牢房角落，垂着脑袋，整个人像一块溅血的阴影。

牢房有一面是单面玻璃。在乌子麟那面看起来是黝黑的墙，但在林宣这面，却能对他的一举一动一览无余。

她观察了会儿乌子麟。

“丧家之犬。”她简要评价。

“嗯，却是如此。”息泽目含悲悯。乌子麟他认识。早年间军校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乌子麟指挥系舰队科毕业，却打破了机甲单兵作战的模拟作战室记录，就连同届的厉家独苗厉挽青都无法打破他的记录。

要知道，厉家是机甲世家，而厉挽青从小的玩具就是模拟作战室。

“你为他感到遗憾？”林宣敏锐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