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是熟悉又舒适的黑暗，一时间程子露甚至不想睁眼，想要多休息一会儿。

自从知道末日降临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后，她一直处于高强度的任务状态，时刻想着提升自己的技能以备不时之需，过的很疲惫，但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她也习惯如此，其实她以前的日子并不是这样的。

可是快乐的日子过多了，人都需要长大，也都需要承担责任，也该吃点苦。

程子露睁开眼，缩小一个版本的汪叽正在试图舔她的脸蛋，但是隔着一层营养仓并未成功。

“露露，你终于醒了。”再一抬眼，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显得利落了很多，淡紫色的眼睛里都是沧桑和关切，几乎是瞬间，程子露就判断出眼前的人是于泽而不是孟罗。

她从营养仓里坐了起来：“你醒的比我还早？孟罗呢？”

“我们已经融合了。”于泽平静地诉说着，“我本以为我们会打起来，会经历一番争执，但是都没有，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主导权，很平静的和我进行了融合，过程顺利。于是我醒了过来。谢谢你们，为了我付出这么多。”

“还有一件事我没搞清楚。”程子露尚有疑问，“唐潇死的时候，江雨然说你已经阻止了他们的末日降临计划，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出来我们慢慢说吧。”于泽温柔地把她从营养仓里抱了出来，“你愿意听吗？”

程子露去很舒服地洗了个澡，洗澡水已经被放好，调试过温度，并且洒了她最喜欢的香料。

她把自己没在水中，感觉到由内而外的放松，唐潇死了，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群龙无首，他们终于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蜡烛和牛排都准备好了，在末日世界呆久了，程子露很少感受到此刻的温馨，这又显得此时的宁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其实我昏迷的时候，其他灵魂碎片还在各自的末日中活跃，就像孟罗一样，大家是同一个人，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于泽静静回忆着，“但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着末日降临的悲剧再次重演，明明那么多的世界都很幸福，却要被黑暗侵染，逐渐分崩离析，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这可能就是我和唐潇最大的不同吧。”

“有一种人，”程子露抿了一小口红酒，继而开口，“以前我是不理解的，但是最近江雨然提醒了我，有那么一种人，极度自私，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所处的世界是怎么样的，越混乱越邪恶他嫩收获的利益也就越大，他就像活在每个末日世界的寄生虫，这个世界毁掉了，他可以利用这些攫取的资源继续荼毒下一个世界，唐潇就是这种人。”

她吃了一小块牛排，疲惫地摊到在椅子上：“好在我们阻止了他，所以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对吧？”

“当然。”于泽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却还是温柔而郑重地点头。

本来一切都很平静，直到房间里的电话声响起，电话那头的人竟然是程枫，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明显是已经慌了。

他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能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急迫十分少见。

“于泽，妹妹醒了吗？太好了，她醒了。”程枫抓着电话，神情焦灼，“可是江雨然并没有醒来，你们这次参与行动的所有人都顺利苏醒，只有她没有。起初我以为是她精神力强大需要传输的时间太长，可是我等到现在，所有人里只有她还没苏醒，于泽，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办法？”

现在的程枫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算的上是病急乱投医，可是除了于泽，他已经不知道该向谁求助了。

“而且营养仓外的数据显示，她的身体指标也不太正常，不是健康人的状态。”程枫感到深深的无力，“我看了你们的游戏记录，刚才她不还好好的吗？我看到她把唐潇打成了筛子，那为什么她自己反而受到了损伤？”

“你先别急。”于泽的声音冷静许多，他叹了口气，接过电话，“问题可能出在唐潇身上，他这些年积攒了多少家底，不可能死的那么轻易，或许他也有很多个单体，可以分散躲藏在很多个世界中。而且我记得他有个技能，叫【将死之诅咒】，很可能是这个技能影响了雨然，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就过去。”

饭也吃不下去了，他们都很担心江雨然的情况。

程子露回忆起那根烟点完时的江雨然，她的神情很落寞，根本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满不在乎。

即使她没喜欢过唐潇，他们一起当了那么多年并肩战斗的队友，又怎么会心中没有一丝涟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