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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 未有雨 2063 字 2022-09-30

“……”秦余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确感到身体很热,四肢无力,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发情期,不知道这些症状恰好就是前期表现。他以为自己只是病了。

“我有定时注射抑制剂……”秦余不太相信,“上一次注射才过去不到一周……”

“我知道。”柏瀚明说,“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出门。”

他从柜子里找出了几块巧克力,让秦余含在嘴里。在巧克力化掉的过程中,柏瀚明向秦余解释了这两天发生的事,从他让秦余去见席业,到秦余在信息部被捕,然后是他在和平部的审讯室中把秦余带回来。

他没有问秦余在取议和书的途中为什么会被发现,只问秦余被电击后身体还有没有哪里痛。秦余这才回忆起之前的一些片段,随着记忆一起袭来的还有不算剧烈却很清晰的晕眩,身体也一并痛了起来。他靠在柏瀚明的胸前摇头,说没事,不痛。但柏瀚明听出他声线不稳,判断他应当是不太舒服,于是把他重新塞回被子里,说:“再睡一会,晚点怀山会来送东西来。”

秦余低声问:“是议和书吗?”

柏瀚明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还记挂着议和书的事,忍不住逗他:“不是。议和书已经不重要了,是别的东西。你的发情期要持续几天,我们都出不了门,总要做点准备才行。”

秦余一开始没有明白,几秒后才想通这句话的意思,对着柏瀚明睁大了眼睛。柏瀚明握住了他被子里的手,问:“秦余,抑制剂对你不管用。我想标记你,可以吗?”

“……”秦余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痛得有点糊涂了,怎么会听到这种问题。柏瀚明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翡翠绿的眼睛自上而下凝望着他,神情专注,又很温柔。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好认真,认真到秦余不敢看他。

秦余能回答什么呢?可以,或者不可以,哪一个答案都很古怪。他在模糊的记忆里想起,不久之前似乎经历过相似的场景,那一次柏瀚明把他抵在厨房的料理台上,也问他“可不可以”。秦余没能给出答案,沉默就像默认,柏瀚明低头吻了他。

秦余执着于分析答案,于是错过了柏瀚明的前半句话。他说的不是我要我必须我只能,而是很直白的“我想”。幸好柏瀚明也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剖析心意,他们的未来还被封锁在巨大且坚固的铁幕之后,在突破那道铁幕之前,任何承诺都有可能落空,沦为虚假的甜言与蜜语。

“睡吧。”柏瀚明没有逼迫秦余给出答案,他温热的手盖住秦余的眼睛,感受到秦余的眼睫划过掌心。秦余的身体极端疲惫,不到几分钟就睡了过去。柏瀚明没有走开,就这样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

傍晚前,厉怀山送来了一车东西,有柏瀚明要求的干净衣物和一些容易加热的食材,还有一台取暖用的电炉和几套替换用的床单。他没有进门,站在秦余的家门外说:“这几天我会借住在林先生家中,有什么事都方便一些。”

“做点好消化的东西。”柏瀚明说,“随时备着吧,情热没有规律,他不一定什么时候会醒。”

厉怀山应了,又说:“还有席业先生那边,他被扣押了,需要派人去帮忙吗?”

“不用,他有自保的手段,三天后再去接他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