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将久和桂花糕摆在他的墓前,之后席地而坐,静默地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卿长生三个字半晌,接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来会有许多话同对方讲,自己的思念,自己的不舍,自己的愧疚,以及这五年间自己经历的点点滴滴。

以前他便是这样,最爱胡言乱语,什么都要讲给他的小卿听,一个人能絮絮叨叨说上半晌,而卿长生往往也很捧场,像只什么温顺而乖巧的宠物般,总是低垂着眼睫将他的胡话也一字不漏地仔细听着。

可此时此刻,临开口时,他却又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他想,身旁鲜活温暖的人,和不知埋于何处的一抔冷骨,终究是有所不同。

时野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至树林深处传来一声哀切的鸦啼,他才像猛然自梦中惊醒一般,将身体挪到了卿长生的墓旁。

“一别经年,如今我已当上能留名青史的大将军,而你却早已不再我身边了。”时野轻声笑了。

“你真是天下第一的大骗子。”

接着他将头倚在冰冷的墓碑上,一如以往入夏的每一日,他都要枕着卿长生的膝盖才能安然入睡。

“你恨过我吗?”时野轻声说道,也不知这句是在问自己还是问别人。“恨过我,没能保护好你吗?”

他闭着眼睛等了半晌,除却耳畔喁喁虫鸣,终究是再无人应答。

时野今日走了许久的路,实在有些累了,不知怎地便靠着卿长生的墓碑睡了过去,也许是日有所思,这次竟让他做了一场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