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婚礼

纪绥依旧没看他,又打出去一个球,仿佛把这些球当成了出气筒,使出了全身力道。

于兼禀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纪绥烦闷地摘掉帽子,扔下球杆,拎起旁边的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淡漠道:“没事。”

于兼禀跟着将球杆放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头望着他:“咱俩都多少年了,你有事我能看不出来?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开导开导。”

纪绥放下水瓶,拧着眉沉默了会儿,没来由说道:“我觉得蔺言在瞒着我什么。”

又是因为蔺言。

于兼禀不出意料地挑了下眉。

自从从海岛回来,纪绥身边所有的事仿佛都和蔺言牵扯上了。

和纪绥相处多年,于兼禀倒是少见他这样愁眉不展。

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正好吗?

于兼禀隐下嘴角那一抹笑意,认真分析道:“是吗?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小言和以前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呢……我记得他以前好像并不会鉴画。”

纪绥微微抬眸。

虽然一切的疑云似乎都和画有关,但他想说的却并不是这些。

于兼禀注意到他脸上微妙的变化,顿了顿,继续添油加醋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蔺家的事一向复杂。”

这是在提醒他蔺家终究是一个烂摊子。

纪绥不是听不出来,但他此刻并不想听这些,郁燥不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仿佛是在昭示他的不耐烦。

于兼禀一向细心,这个时候却并未注意到这点,领证的消息让他只想继续旁敲侧击下去:“或许,一开始作出和蔺家联姻这个决定有些仓促了。”

仓促?

这是在暗示和蔺言联姻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纪绥低着头喘气。

他谈起蔺言并不是想说这个。

于兼禀似乎还想继续,但很快被纪绥打断:“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完,纪绥按着眉心离开,徒留下于兼禀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椅子扶手,牙床微微发颤。

原以为只需要解决掉程嘉泽这一个障碍,现在才发现原来纪绥更在乎的竟然是蔺家那个臭小子。

想想还真是可笑,他和纪绥十几年的感情比不过和蔺言相处的区区几个月。

·

纪老爷子急于想让蔺言和纪绥完婚,挑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嘱咐纪家人去置办了。

这次总算不是纪家那个大庄园,是市内最大的酒店,除了必须要经过蔺言手的事,基本没让蔺言插手。

纪老爷子的说法是,哪有让新人忙活自己婚礼的事?

于是蔺言就有了充裕的机会待在换衣间好好画画,一个月的时间,够他画好几幅的了。

婚前那天晚上蔺言特地早睡了点,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纪绥还是已经在餐桌前等他了。

桌子上一如既往摆着他爱吃的早饭。

看着纪绥身上早就换上的白衬衫,蔺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今天是他英年早婚的日子。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吃完早饭坐上纪绥的车,蔺言用余光瞥了眼纪绥的侧脸,莫名觉得纪绥今天格外帅。

这个小动作立马被纪绥捉到,对方平淡提醒了句:“别把脖子扭了。”

蔺言:“!”

他连忙把脸转了回去。

到宴席时刚好是九点,稍微装扮一下正好来得及。

蔺言被化妆师拉到专门的接待室,里面的设施很齐全,就连临时更换的西装和领带都一应俱全。

化妆师抬着他的下巴观赏了一下,这张完美无缺的脸几乎不需要任何妆饰,所以最后只给他打了个底,补了点高光,几乎没做什么调整。

这次戴在胸前的是一朵胸花,白色玫瑰,里面镶着红色钻石,妖艳又不落俗。

蔺言想起上次的胸针还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拿走了。

他叹了口气,那上面的玛瑙一看就很贵,太可惜了!

整理齐全后,两个小花童进了门。

听工作人员说也是纪家的小孩,估摸着是纪绥的侄子侄女,蔺言想了想,那他岂不也是这俩小孩的叔叔?

喔!

奇怪的感觉增加了。

蔺言还没给人当过叔叔,不怎么会,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两颗糖。

这是他出门前从零食柜里带过来的,白色的牛乳糖,很甜。

小孩特别懂事,小心翼翼接过后,都笑嘻嘻喊道:“谢谢小叔叔!”

蔺言被他们萌一脸血,没忍住揉了揉他们的头发。

纪绥的小侄子很快吞下奶糖,一边鼓着腮帮子一边抬头懵懂地问:“小叔叔,你待会儿会和纪叔叔亲嘴吗?”

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蔺言脸颊一红:“!”

完蛋,忘记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