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哈!

谜团解开,却是一段悲伤往事。

岳宁看着眼前的人,心一下下地抽疼。

听他的描述,他和他的家人,都应该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做着善事,却无意中引狼入室。这匹狼进了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和物就被她标记,默认归她所有。她可以为了一己私欲,把一个十二岁的少女推进地狱。

这样的人,何其可怕?!

“你们就没想过送她走吗?”岳宁一个听故事的人都觉得后怕,更何况身在其中的余老师一家。

“没有。你不了解我父母,他们是那种特别有责任感的人,既然已经正式进了我们家的户口本,他们就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他们当她是一时糊涂,希望她能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早日回头是岸。”

岳宁无奈点着头:“可是她来这两次……伯父伯母怕是失败了。”

“嗯。”余温顿了下,才接着说,“我母亲到去世前,还拉着她的手,说着希望她能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的话,可是,正直善良这种词,对她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痴人说梦,她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价值观,又怎么会容得下正常人这种品质?”

岳宁:“……”

没想到余老师这样的人,竟然也会骂人?

她不是会安慰人的人,便拉了个凳子,在一边坐下,用眼神给他力量:“她这样的人,迟早会有报应的。那件事,与你的家人无关,更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虽然嘴上说着已经十几年了,都过去了,但实际上,说起这件事,他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悔恨,整个青春岁月,都在替那个女孩完成梦想。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只为一诺,付尽一生。这种理想化的人物,在岳宁的世界里,都是书本上的,经过文辞修染美化过的,是不真实存在的。

而今,就活生生坐在她面前,一点点浸润她历经世事风霜,自认为已经坚硬似钢铁的心。

“我很好,也没有自责啦。”他笑笑,语气故作轻松,再次低下头,“只是到底,这件事我们有责任。如果我们能早早发现她的不对劲,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悲剧。”

这话岳宁不能苟同。

他还是在自责。

“不是的!你们已经给了她一个家,爱她尊重她,给她良好的教育,她自己长歪了,心术不正,这跟你们没有直接关系,你看啊,同样一片树林,有的就挺拔茁壮,有的就长成了歪脖子树,难道你要怪大地母亲让树长歪了吗?!”

她有些着急,两人坐得近,说着说着双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这种兄弟式的身体接触,最能安抚人心中的不确定。

他却蓦地抬头,两人视线隔空对上,岳宁的心突然停了一拍,手停在空中,再也拍不下去了。就这么静了几秒,她尴尬地笑着收回了手。

他也笑了,却是个温柔暖心的笑,却说了句:“这类比,也是新奇。”

竟敢调侃她?

“自然比不上大作家的遣词造句,我们乡下人啊,粗俗得很,无论做什么,最后都要回归自然。”

他的笑却更深了两分:“挺好。”

两人沉默片刻。他放下茶杯,起身告辞。

临出门,他还是不放心:“她工作上有些麻烦事,最近肯定会离开。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怕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如果再遇到她,避着点走,真刀真枪的她不敢,但是,玩暗里那些恶心的手段,她驾轻就熟。我知道你不是怕事的人,只是,跟她,真不得当的平白浪费精力,只当是路边一摊狗屎,不要理睬就好。”

岳宁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大作家的比喻,也很清新脱俗嘛!”

余温:“以后你不是要去北大吗,估计到时,少不了见面,提前给你提个醒。”

岳宁:“哈?她在北大???”

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北大?!?!

妈呀,她的北大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