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哈!

早就知道,这余老师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但知道是一回事,亲身近距离接触,又是另一回事。况且,这余老师的“未婚妻”,一看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她表现出来的甜蜜,和余老师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

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像她描述的那般。但个中由来过往,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尤其是这种纠缠不清的感□□,外人最好少掺和,越掺和越乱,靠近了还容易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

所以,虽然也好奇县长大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又和余老师是什么关系,她还是简单问好—客气之后,拉着孩子赶紧跑路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走出一段距离,就听到后面人又说了几句话,而后就是一阵呜呜咽咽凄凄惨惨的哭声。

“我不走。”

这几个字却是听清了的。

而后就是砰的关门声。

岳宁索性一边抱一个,小跑着离开现场。

同时,她的脑袋里已经飞快架构出一部百万字的虐恋小说。

没想到这八十年代的人,也流行这种你追我逃的感情纠葛戏码。不过,霸道总裁小逃妻的首要看点是霸总。

但这位追来的李雅清女士,明显是一副恶毒女配的行为做派。这余老师之前的种种反常,比如在知青返城潮中下农村,考上大学也不去上,便都有了解释。

怕不是被打压到这里来的吧!

然后自己奋力考上大学,又被——

咔嚓!

怨不得!怨不得!

总是觉得他身上带着一种看破世俗的沉静,和不融于世的淡淡悲凉。早先岳宁还以为是他读书多了,有些超脱世俗的理想主义,却原来,这种气质不是来源于他的隐士精神,而是无力对抗命运不公的愤怒与无奈。

她越想越觉得,这余老师,实在是太可怜了!!!

快到家的时候,两小只从她腋下逃了下去。

岳乐乐小短腿倒腾着,嘴上却也在分析:“姑姑,那是个坏女人吧,所以余老师不要她了,她就自己追过来,死缠烂打,对吧?”

岳宁:“……”

为什么一个七岁,哦不,八岁的孩子会懂这些?

显然,甜甜关心的又是另一层面的问题了:“妈妈,余老师是不是就不能做我爸爸了?那我们还是去北京找爸爸吧?”

显然两个孩子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好在很快就到家了。

进家门前,岳宁叮嘱了两小只,不许他们跟家里说今天遇到的事。拉好了勾勾,对好了词,才进门。

正好几位姑奶奶告辞离开,一番热闹的迎来送往,李桂琴简单问了两句,这件事便揭过去了。

岳宁走后,余温只说了一句话:“走吧。”

也不顾余清哭闹,便回身关了门。

只是,在岳宁听到的剧情之后,徐天还砸了两声门:“喂,兄弟,走之前,能不能给口热水喝,这一路过来,又冷又饿又渴……”

余温却没开门:“县里招待所什么都有,断不会慢待了县长大人。”

徐天:“……”

凸!

两人相交多年,深知彼此性情,自然不会真的计较。

徐天抱怨两句,看向余清:“走吧,人家都给咱闭门羹了,难不成咱还在这儿表演一段‘余门立雪’不成?”

最后,余清还是哭哭啼啼地跟着徐天上了车。

但显然,她并没有死心,也更不打算真的离开。

车走出一段距离,余清止住哭声,身上没了那股子劲劲儿的无理取闹,也没了刚刚那做作的楚楚可怜,整个人看起来正常不少。

她在后座呆坐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上门,从包里摸出小镜子,慢慢整理起了妆容。车颠簸一下,她手一歪,口红斜斜地在她脸上拉出一道深红。她赶忙用手擦,谁知越擦面积越大,她的情绪也如同这道红印般,又开始爆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