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先生从前告诉过他的其中一任老板席招席先生,想要迎回公主的代价太大,简单的城堡并不足够。
而在没有说出的部分,他们都心知肚明,对薄迟来说,最大的代价大约就是在大仇得报的一刻,他也许将在他亲手营建的城堡里,永远失去任姝涵爱他的可能。
但他也做不来强制的事情,一报还一报,既然薄迟让任因的父亲失去了自由与荣光,未来他也将把自己的一切都赔给任因。
哪怕他要你一命换一命呢,也没关系?
嗯。没关系的。
被雨水打湿的正装西服依旧妥帖地撑在薄迟的身上,他站在数不清的媒体话筒之前,顶着晃眼灼目到几乎让任姝涵快要站不直的闪光灯,冷漠、镇定、赌上所有地敛目宣布:“华仕的发言人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一切问题,请各位找对人问。”
江城暴雨,燕城晚晴。
这是黎明前的一夜。
无论是爱情还是人生,席招、薄迟、任姝涵,他们都尚未知晓自己即将面对的胜负因果。
十月的晚风清凉,特别是江边,需要与身边的人紧紧依偎,方能获得一份尚处人间的温暖与真实。
“顾晨星要结婚了。”席招忽然又一次说道。
夏之竹后知后觉地看向他。
除了顾晨星,俞见一虽然看起来毫无计划,但也已经把他奶奶留给他传给长媳的古董镯子偷偷戴到了宋瓷的手腕上。
而虽然绝无可能,何先生还是曾有意让lily与席招的“相亲”成真,不过,当然,在这件事后身价即将再一次骤涨的他现在又换了更好的新目标。
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声明的提前举例,席招把星言几枝花从头到尾八卦了一遍,方才转头看向身边人,轻声问道:“夏之竹,你相信我吗?”
这个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但夏之竹却在此刻忽然有了些不确切的预感。
他很安静地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着席招,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滨江路的对岸辉映着半座城市的红绿夜景,他们的身后有来自南方的棕榈树在风中轻摇,而在夏之竹面对的方向,近岸的礁石上不知又是否停过一只迷路的鸥鸟。
“我的家庭、我所看到的一切,曾让我对婚姻制度拥有强烈的厌弃与质疑之心。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产生有益的亲密关系,笃信只有和他人保持距离方能获得生理与心理的长久健康。
“但在遇到你后,我的信仰不知何时开始潜移默化地崩塌转变,无数次在我拥抱你入睡的夜晚、在你坐在房间的任何一个地方呼唤我的名字时,催促我去打开藏在柜子角落里的那只盒子,去向你讨一个许可,让我可以从此之后做一个被现代文明约束的寻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