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
像掠过清静湖面的石子,他的心海也层层漾开了遥远的涟漪。
喜欢上席先生真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了,夏之竹酸着鼻子想。
就算他从前仰望的只是一道遥远的影子,喜欢的一切也都是被记忆美化过的光影,但自今年春天的末尾与席先生重逢开始,那道光影便被一寸一寸镀了真身,时至今日早已不再只是梦幻泡影。
忘了是从何时开始,夏之竹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睡过完整的好觉了,他总是睡得很浅,一边做梦,一边在潜意识里明白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睡着。
比起黄昏,男生更畏惧夜色,而他眼底永远褪不去的黑眼圈便是超忆症的军功章。
每当在夜里阖目,无数的回忆便会一股脑压上夏之竹的眼皮,让他睁不开眼,又无法深眠。
但在这个夏至的夜晚,夏之竹却几乎是在闭眼之前便已意识到,他即将在今夜做一场一生一次的仲夏夜之梦。
“‘我可以爱你吗?’”
“燕子不喜欢拐弯抹角。芦苇深深一弯腰,他便绕她飞来飞去,翅膀轻轻点着水面,荡起波波涟漪。”
在梦与现实的交界地带,在此时此刻,相隔于24层与顶楼的电波通话中的两人共同在心中问道。
——我可以爱你吗?
听筒中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匀长,席招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看着窗外属于异乡的月色江景,来自华尔街的男人用属于奥斯卡·王尔德本人的、最最标准的英腔,轻声念出了睡前故事《快乐王子》选段的最后一句。
“this was his urtshi, and it sted all through the sur”
那是他的求爱,整整一夏。
32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