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身上多了一道与席招联系在一起的契约。
夏之竹垂下眼皮,想着方才男人倚靠在自己肩上的温热呼吸,不受控制地抬手碰了一下莫名发烫的耳根,但作为供血之源的心底却又同时向下沉了沉。
今晚的不幸与侥幸都给夏之竹提了个醒:他的身上有着不安分的因素,随时都可能从外面引爆,哪怕今晚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他也难保下一次卫洺熙会不会发什么疯。而看席先生方才的表现,他或许需要一位……更加安全的互助对象。
夏之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纹路很浅,听说是命薄福分少的表现。
如果可以,夏之竹想,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席先生身边多站一小会儿。
若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还好,但他如今终于有了一丝与对方生出些关联的机会,到底还是由之起了贪念。
但夏之竹很乖,不会过分,只要多一点回忆就好了,他可以记住很久很久。
若是没有……也没关系。
毕竟夏之竹非常确信,直到自己变成老爷爷、走到生命终点的那一天,他在阖目时,仍然能将23岁生日的那个晚上、席招端着蛋糕的干净修长的指尖播放在眼前历历在目。
“滴”的一声,最外面的房门被人用磁卡刷开了。
夏之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心跳砰砰加速,几乎立刻认出了那踩在吸声地毯上的脚步属于谁。
是那永远不急不缓,却可以仅仅依靠衣袖拂动的微风轻易撩碎他一池月光的、席招的步伐。
席先生听起来好多了,但好像也没有完全好,偶尔的迟缓凝涩,让他仿佛刚刚徒步从沙漠中穿行而出,看着眼前的绿洲,迟疑地怀疑那究竟是否是海市蜃楼。
他最终还是走到了与夏之竹仅仅隔着一面鱼缸的地方。
蔚蓝色的灯光从保温玻璃的底部亮起,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眼神迟钝地在人造珊瑚中穿梭游动。
二人几乎是以相同的沙哑异口同声。
夏之竹:“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