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王德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凑到了傅景川的身边去,却又被直接扫在了地上。

“你滚!你给朕滚!”

药碗轱辘辘地滚到了傅景然脚边,傅景然继续说道:“战事依旧吃紧,臣还得去。当初皇上同外敌勾结谋取皇位一声还未同百姓交代,如今有人替你交代了,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刀剑无眼,还请皇上早日归京。”

“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怕,朕、朕是皇上!”

傅景然将药碗捡起,淡道:“如今敢走到这一步,自然有信心护住所牵挂的一切。”

说完,他便撩起帘帐走了。

一日之后,许多臣子长跪不起,说皇上不回京城他们就不起身。傅景川体贴臣下百姓,回京城督战,调令西南军与北地外族抗衡,定王从北疆至东南沿海对抗邪术倭寇。

西北倒是很快就平复了危机,至于东南一带,那些前朝遗民已在此扎根许久,了解的比楚军还要多些,又不知从哪里联合到了倭人和大食人,竭尽全力攻打。

两拨人已经在登岸那处纠缠了半月有余,却丝毫没有进展,双方皆疲累异常。

半夜,海上的一艘小船内。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人发问,“你且说我们半月就可攻打下来此处,可我们这些弟兄不也是人命么?”

与他同坐的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也说道:“若王子再无法子,我便走了。”

终于,桌边那个穿戴着白斗篷的人轻笑一声,说道:“东方吐白之前,我们定能拿下。”

他将白斗篷取下,看向岸边的眸子里闪着诡异的光。

“这、这是怎么了,怎得这样着急!”

“别说,这儿奸细多着呢!”

“到底咋了?”

被问话的男子瞧了一眼正在端水进营帐里的人,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被人用暗器伤了,神医现时在里头看着。”

“······”

“听说那些倭人心肠歹毒,上面还抹了药。”

“王爷不是武功高强么?”

“还不是今日打得突然,谁曾想会出现这样的事。”

李平川匆匆赶来,一进帐就看见傅景然嘴里叼着一块布正在处理伤口上的腐肉。

他一见李平川来了,说道:“有毒,你给的药丸都吃了些。”

李平川觉得好笑,伸手道:“阿凝,将我药香取来,你去打些水。”

傅景然看着那唤作阿凝的女子出去,淡道:“我以为你早与她断绝。”

“她也是个可怜人,有什么不能收留的,我也未强逼她,看她手脚伶俐,留着也无妨。”李平川脸上红了红,“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管他人私事做什么?”

“她这也算是立功。”

“你非要把话说明白了就不好玩了。”

李平川为傅景然处理伤口,好在是他聪明吃了些药丸,即使是胡乱吃的,也阻止了一部分毒素进入身体。

阿凝已经打了水来,站在一边替李平川接刀。

“你——”

李平川话未说完,却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等他再注意到时,雪凝已经倒在了地上。

雪凝立马从地上弹起,将手中的刀刺向傅景然,李平川顿感受骗,急忙去挡。可他又岂能是雪凝的对手,一下被推开。

侍卫们及时冲了进来,既然一次没有得手,后来便也只是孤注一掷,已经失败。

傅景然依旧是神色未变,示意李平川若是要走便走。

李平川肉眼可见低落许多,说道:“其实我知道的。”

“如何知道的?”

“有一次她给我下过药,偏偏那几日我有些便秘,于是用了泻药,也顺道将那药排出去了。”

傅景然:······

傅景然:······

傅景然:······

“那还算是你命好,争了口气?”

“我本以为我能感化她的,今日,也是想让她来戴罪立功。”

“怕确实是能戴罪立功。”傅景然淡道:“我会假装已经遭其毒手,不过多时,那边怕是就要动了。”

“如何,你有胜算?”

“我方本就不精通水性,所有船只也都以陈旧,只好去海上借兵。”

“你人脉这般广么?可还能在海上有认识的人?”李平川吸吸鼻子,猜测:“不会是蓬莱······?”

“可我依旧没有把握。”

“当初黄道公的态度便很奇怪。”

“······”

李平川给他包扎好了就要离开。

傅景然再次说道:“她若真心待你,自然会为你改变许多。”

“就好似你为你家夫人变了许多一般么?”

傅景然微笑,“下去吧,好不容易得了空,我歇息一会。”

的确是还未歇息多久,海岸上便已经响起声音。只看那些巨船上的人都已经装备完好,更是不知从何处新冒出来了几艘船。

这一仗都不得不打。

这梅雨天气十分难熬,空气中更是闷闷。

傅景然忽出现在阵前,白斗篷也是惊了一下,不过这依旧没让他恐慌。

他乃是秦朝皇族血脉,辗转半生,就是为了这样一刻。

楚军似乎已经有了解药,他也不再做多余的事。

可就在他一声令下之时,分明所有将士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却不知为何船只无法前行。

“怎么回事!”

“我、我们也不知道!”

却见一个灰色的影子凭空出现,一个木棒子就将白斗篷敲晕。

那人正是黄道公。

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我倒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呢,怎得一棒子就给敲晕了?”

见大丞相让人给敲晕了,几个小兵开始有些微缩不敢上前。黄道公回头瞪他们,他们就彻底跑了。

“小子们,快些弄好了不!”

“阿公阿公,早弄好了——”

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站着的船就已经开始剧烈摇晃。

就连傅景然也没想到,那些本在海面上耀武扬威的巨船竟一个个沉了下去。船上的人急忙跳水,却又被几个从水里冒出的脑袋给摁在了水里。

见状,楚军的将士们赶紧排成了许多排等在了岸上,拿着长矛就往水里刺。

黄道公骂骂咧咧了几句,带着一众人飞到了岸上,看着那些爬上来的倭寇,淡淡道:“傅家小子,这些你是可以自己处置了的吧!”

傅景然感谢还来不及,赶紧下去迎接,说道:“迎接老前辈。”

黄道公一吹胡子,说道:“我看你是不想迎接我的,你家那个咳咳,那个正让婆子带来的路上,你不必急的。”

“是。”傅景然看了看跟随着黄道公来的都是些青壮小伙,说道:“已经准备好宴席和住处了。”

“吃东西倒是可以,住便不住了,在哪儿也不及在岛上舒服。”黄道公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补充一句,“可不是因为你求我们,我们才来的,是因为那些倭人曾经就来偷袭过我们蓬莱。”

“是。”

傅景然想叫作文作武去陪同,作文作武只看傅景然身上还有伤,自愿承担下这看管责任,说道:“你去吧,这儿交给我们就好,父亲既然叫我们来跟着你历练,我们自然要做好。”

“多谢。”

傅景然说完,就跟上了黄道公的步伐。

此时西南军克下大食军守卫住了北地的消息。

即便是傅景然低调出行,依旧有人直接将他活活擒住!直接往他手里塞果子。

等到他见到在酒楼门口等着的云乔的时候他手上一句捧了好大一堆果子,非常滑稽!

“我受之有愧,未能再做些什么,若要感谢,当谢谢大家,谢谢大楚的兵士,谢谢蓬莱的贵客。”

于是大家又转移了阵地,现在是每个人的怀里都捧着果子。

还有人蠢蠢欲动要往海岸上去,结果听闻那儿正在打战,只好将伸出三步的腿缩了半步回来。

总算其乐融融,清扫总总清扫了一日一夜,俘虏无数乱贼,傅景然更是发力,将一直根植在东南沿岸的前秦小皇朝直接连根拔起,发放毒药给那些被迫服毒的教众。

自此前朝势力已然清空,傅景然也得空好同云乔游玩。

只是云乔自那日与傅景然碰面后就一直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