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玉将手中的奏疏给阎润堂,阎润堂打开一看,眼底波澜四起。纵使阎润堂练达世事,见多识广,看了奏疏里面的内容,顿时惊愕万分。
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眉头越蹙越紧,不由地陷入沉思。
“皇上,微臣虽未与林崇之将军打过交道,但素闻其忠肝义胆,怎么会听从许贼指使,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此奏疏乃中书令周子詹所呈,里面细数林崇之生前三条罪状,皆附有证据。
其中一条,说的是林崇之在晋阳城一役当中,依附许氏,背信弃义,令数万将士惨死。而林崇之后来自知愧对大祁,最终服毒自尽。
阎润堂看着这封奏疏,心中颇为惊骇。但看宋祁玉,他亦眉头深锁,眼底一片死寂。
宋祁玉负手站在窗前,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出神,冰凉的雨丝似乎已密密麻麻地爬上他的心间。
约莫两月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晋阳党人碑在大殿前惨遭雷击,残损了一半。
太卜令夜观星象,连夜占卜,乃是大凶之兆。
于是连忙奏请宋祁玉,重新筛选拟定晋阳城一役中的忠烈之士。
宋祁玉将此事交给了中书令周子詹调查落实,今日结束朝议,他便上呈了这样一封奏疏。
阎润堂缓缓地抚着发白的胡须,斟酌着奏疏上的一字一句。
他道:“皇上,此事颇为蹊跷。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发生,恐怕全都是冲着皇后娘娘和林郡公而来。”
宋祁玉皱紧眉头,眼神尤为淡漠冰冷,回头一言不发地望着阎润堂,默默地摇头。
他倒希望这一切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局,他此刻心中便也不会如此凄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