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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抱怨者一听此言,骤然一手拍向酒桌,嗓门响亮:“谢家卿姒!”

得知其中一二事儿的人皆赞赏瞧其,而其余未知者纷纷看向客栈上方谢卿姒的厢房,欲从中探究出门道。

此时谢卿姒的屋内的确聚集,跺脚便可令修仙界震动的几方大能者。但却未如他人所揣测的,正因久别重逢而叙旧。

虚空的身形虽瘦骨嶙峋,微微佝偻之态,但其精神矍铄。

其余人见他,皆油然而生敬畏之心,独谢卿姒待他与旁人相同。然而,她此刻却仍于床榻之上沉睡。

长者捻珠诵经,雄厚的佛力自他身体而出,萦绕在谢卿姒的周身。

片刻之后,令他心惊的一幕便现于眼前。在佛力的普照之下,隐藏在她体内的镜蓝花,若隐若现的呼之欲出。

苍暮神色惊诧,不可置信的大步向前再仔细瞧一瞧,此时谢卿姒体内的景象。

他随之转身看向,身旁的空竺与虚悟,讶异出声:“方才在秘境之中,妖邪之力趁机侵蚀入卿姒的体内吧?”

而其余三人却未出一言,下一刻空竺挣脱虚悟为他压制心魔的阵法。他未顾及虚空在身旁,眼里讳莫如深的一手,便向谢卿姒施法欲取出镜花。

然而蓝镜花似乎察觉到外界对它的不利,于刹那之间便霎时化成巨大的形态。从谢卿姒的体内绽放而出,释放出无穷威压令在场所有人皆退后一步。

与此同时,虚空与空竺趁此机会欲夺其与谢卿姒脱离。但它却狡猾的溜之大吉,再次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虚悟见此景象,终究禁不住斥责:“空竺,我与师兄可未想到有朝一日,竟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卿姒旧疾治愈的几率,本便渺茫至极。而今竟再令妖邪之力入侵她的体内,简直是在催命!”

“虚悟,身为长者的你,竟在小辈面前失控,思绪杂乱,仍得勤于修行。”虚空制止虚悟失态之言,令他不由怯怯然的住嘴,叹气走至一旁坐下,不欲再管。

而虚空微转头瞥一眼茫然无措的空竺,无奈走至床榻前,再三诊测谢卿姒的脉络。

室内寂静无声,直至一炷香之后。虚空心底的大石亦悄然落下,继而与眼底暗藏紧张的空竺言:“此镜中花,于她有益,甚至可言因祸得福。”

“虚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所言可否句句属实?是否因抚慰我一行人,而出言诓骗?”苍暮一听虚空的诊断,立即未顾得礼节,急切的逼问。

虚悟窥见空竺越发的焦虑,眉间的红纹亦是越发的赤红,赶忙拽着苍暮与他坐到一旁等待:“你可否冷静一会,令他二人静心为卿姒诊疗。”

待少年郎与虚悟不再闹腾,虚空离开床榻边,掀开隔离里外间的两侧帷幔。他走至窗前,瞧一眼圆月悬挂于枝头,方才缓缓道来:“阿姒的旧疾十之八九与妖邪之力相关。”

此话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在帷幔阴影处,纹丝不动的空竺亦是不可置信的,瞬间抬头看向窗边的佛者。

虚空似心有所感转头直视空竺,但他的回答却一如方才所言,令众人越发的忧心忡忡:“我此次外出游历,正巧赶上妖邪之力重现于世间。因而在途中,我亦一路探究其根源始末,以待他日大劫,克敌制胜。”

“日前我探寻出一规律,在妖邪之力频发的所在地,皆存在一容器,它二者相生相依。而如今妖邪之力于她体内高度融合,我由此推测,卿姒应为一容器亦或是其体内被人融入一容器。”

苍暮听虚空此言,一愣一愣的,不知所云。但在长者最后一句话时,他立即反驳:“卿姒怎可为容器!”

“所以她的身体应被人置入,可产生妖邪之力的器物。”虚悟接下少年郎的话,继而按住蠢蠢欲动的他。

屋内顿时因虚空推测出的事儿,而阴云密布,在众人的心头笼罩上一层无法抹掉的阴霾。

空竺脚步似控制不住的向虚空走去,同时他低语:“她的旧疾,从幼时至今日我苦苦探寻,却查无所因。如今却告知我,她体内自少时起,甚至自出生的一刻,便被植入一不明的凶物。”

“而在此物的威胁之下,她的旧疾甚至微不足道。呵,此便是天意?她被折磨至今,最终在病痛之中离去,便是天意所归?”

佛子罕见的丝毫未在他人面前遮掩情绪,尽显阴戾之相。彰显入魔的红纹乍现,霎时间望宿客栈内外被一阵巨大的法力威压。

大堂内议论纷纷的众人,不知所以然的左顾右盼:“方才……突然的威压是何引起?”在其中一人询问后,大家不约而同的再次望向谢卿姒的住处。

而屋内的其余三人亦被空竺此举,心中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