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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姒听他语气温和,不由深吸其身的林间竹香, 眉间倒是舒展不少。

人一舒坦,便有心气多动弹些。欲想夺走空竺放到嘴边的勺子,再吮吸几口。

但是此药酒伤人,佛子怎会任由得她胡来,立马把酒掷给一旁的猫生。

而谢卿姒见此竟然不再闹腾,甚至一句埋怨亦是未听着。

只是精神不济,病恹恹的回应:“表哥,我知你一路奔波劳累,为我筹谋取药。”

“但是我的命数若是真该如此,你亦是不必记挂在心上。只待你得大道成佛后,仍可记得我此人便可”。

谢卿姒道出心声,其声响低得猫生亦是难以分辨。

但一听清楚她的消极厌世之言,立马着急得缩小身躯,跃上床榻里侧蹭着她。

猫生懂事知晓谢卿姒身体不利落,不敢压着她,只是缩在被褥里一再紧挨着她。

不知为何,即使知晓身侧的男人已有怒气。可她仍然固执的,双眼湿润的再言:“我日复一日苦受病痛的折磨,若是……,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只是姑母与猫生就得全托付给表哥你一人了。”

谢卿姒哽咽不止絮絮叨叨的,就似在交代后事。亡故二字虽未吐露,但是他二人皆是心知肚明。

佛子原就不爽快,如今听她这一番话。更是气得如深冬里的冰霜,冷得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见她委屈得,埋在他胸口里咬牙哭泣,不肯发声。但落下的眼泪却浸湿他的衣袍。

不由气极反笑:“你惯是肆意得寻常人与事,皆无法落入你眼底的人,何必演出此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