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下意识就要以为,林阡是在拿他开涮了。

那毕竟是全国各地送来的账目,即便治粟内史为了照顾她这个新手,没有送去太多账册,可如他这般时常接触账目的官员都无法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在只带着一个帮手的情况下,可以在三天时间内算完四十多册账目。

何况林阡这种从未接触过账目的新人?

但他能在以贤能选拔人才的秦国做到九卿之一的位置,至少有真本事,还沉得住气。

即便心中有怀疑,他也不曾贸然开口,而是皱着眉拿起林阡送上来的总账,抱着挑刺儿的心态随手打开。

然后——

嗯?

治粟内史刚看了一天的账目,便坐直了身体,等心算后确定数据没有出错,他握着竹简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而在看完一个月的账目后,他瞬间放下账册,激动地看着林阡:“这种记录账目的方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林阡愣了下,迟疑着摇头:“不是,我也是和别人学来的。”

认真来说,是因为每次上网看到的各种数据表格都是这般记录的,所以林阡即便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心里对记录账目也有了一些浅薄的认识。

那些更复杂的做账方法林阡不知道,这种基础的记录办法却并不困难。

治粟内史却格外激动:“能告诉在下此人到底是谁?是否写过某本著作?现如今可还在世?是否接受学生求学?又教导过多少学生?那些学生如今都在何处?”

治粟内史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儿问题,弄得林阡都有些发慌:“治粟内史,他不在世。”

治粟内史一下就萎靡了。

林阡小声道:“这方法也不难,您看完应该立刻就明白了我是采用的何种方法记账算账的吧?您放心,直接用就好了。”

治粟内史看了林阡一眼:“你不介意被其他人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