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づωど)四十五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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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金色眼影粉薄薄的扑在眼皮上,舒悦窈屏息画好,才把嘴里的香肠咀嚼吞下。

江烬仍站在她旁边,低着头把餐车里的所有大体积食物切成小块,以备她还想吃些什么。

气氛没有半分尴尬,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是某种错觉,从未存在过。

舒悦窈怀揣着某种审视自我的心思给自己上妆,她精通此道,不需要多用心,闭眼一笔即能将眼线描成。

眼尾处走势特地下垂,将本就圆的眼睛拉得更圆更无辜。

江烬骨节分明的手里举着串培根卷番茄,“张嘴。”

舒悦窈乖巧地低头咬下一颗,牙齿先接触到烟熏的培根,接着咬破番茄,充盈的汁水在唇齿间四散开来,缓解了培根的油腻感。

她满足的眯起眼,然后突然又睁开,马上低头去看自己手里没扭开的睫毛打底液,感慨道,“幸好幸好,否则就全完了。”

“有人喂你还一心二用呢?”江烬轻笑戏谑。

“不可以吗?”舒悦窈反问,“我是你小祖宗的身份,妨碍我喊你哥哥了吗?”

江烬挑眉,“你哪儿喊了?”

舒悦窈粲然一笑,“江烬哥哥。”

女孩子的声线又软又甜,叫得江烬心底一片酸软,他勾唇,“乖。”

舒悦窈冲他摊开手掌,“你打火机借我用用。”

江烬摇头拒绝,“你想抽什么?我下去给你买吧。”

他惯来抽得实在太冲了,不合适女孩子,也不知道闻落行这人怎么回事,窈窈跟他没几年,烟都学会抽了。

“打火机。”舒悦窈重复。

江烬耸肩,交到她手里,只见她拿起个金属睫毛夹。

“咔哒”点火烫过前段开口处,又在空中甩了两下,才去夹翘自己的睫毛。

舒悦窈分段夹,轻轻几下,夹出又卷又翘的太阳花,“你以为我要抽烟啊?”

江烬无奈答,“那不然呢?谁能想到你这出?”

“抽烟喝酒烫头,三大爱好,你倒是了解我。”舒悦窈瞪大眼睛上睫毛打底,用手掌扇风晾干,蔫坏道,“哥哥你知道烫头之前得吹头发吗?”

江烬眼皮一跳,就听见她继续说,“你看,我头发还没干呢。”

“……”江烬噎住。

舒悦窈乘胜追击,“我就知道哥哥什么都会,也一定能够客串tony老师的位子的对吧?”

江烬似笑非笑得瞥她,没搭话。

被纱帘弱过的日光一路从落地窗边朝着主卧墙边攀爬,舒悦窈终于刷好睫毛膏,只差个口红就能完成全套妆容。

她仰着头望江烬,肤白胜雪,妆容偏日系,端庄中带着几丝有若有无的无辜感,“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江烬饶有趣味地看她,声线较平时稍沉,“我没给别人吹过头,你确定要我客串吗?”

舒悦窈也没给人吹过头,甚至没系统的掌握过吹头技能。

在她读本科之前,吹头发的事情多是养母或者家里保姆阿姨帮她吹好,再往前细分时间节点,14岁之前闻落行过来找她玩,也经常担任吹头职责。

本科住宿后也不需要掌握吹头的技能,因为宿舍限制电器的使用,不许用吹风机,大家都是自然干。

后来住到月昇公馆,闻落行总是看不下去自己肩头搭着毛巾等头发干了再睡,次次上手帮忙吹干。

自己住的时候没人管,也就等着自然干去了。

晚宴的造型妆容有专业的造型师处,日常里每个邀约舒悦窈的人总是会提前说明,少有临时洗头妆——如今天的时候。

非舒悦窈在撒娇或有意为难江烬,主要是她在这方面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我是从来没给自己吹过头。”舒悦窈解释道,“没事,等下换好衣服,直接找个店吹造型就好了。”

江烬晃手里的叉子,“你还吃吗?”

舒悦窈否定,“可以了,吃太饱下午犯困,不合适。”

江烬点头,把叉子扔回餐车里,温润道,“那我来吧。”

“唉?”舒悦窈挑好只见长辈不会出错的dior772哑光偏粉玫瑰色,站起来准备回客卧换衣服再涂好出门了。

江烬轻拽住她的睡衣下摆,抬眸认真讲,“我说我来给你吹头发吧。”

舒悦窈困惑道,“你不是也不会?”

“一回生二回熟呗,有什么难的?”江烬反问,拍椅子,“坐回去,等我给你吹。”

三分钟后江烬拿着客卧卫生间里找到的护发精油、浴巾和主卧卫生间里顺来的戴森吹风回到了舒悦窈身后,有模有样的抖开浴巾,温柔给她垫好,才解开她脑袋上顶着的干发帽。

湿漉漉但不再滴水的黑长发打缕披散下来,舒悦窈配合的把脑袋往后仰。

冷白瘦长的手指穿过乌黑的发,江烬调了个热风先在自己手臂上试了试,才轻掠过她的头皮,低声问,“这个温度可以吗?”

舒悦窈晃着腿,松散而悠闲,乖顺应,“可以。”

于是江烬耐心的吹了起来,她的头发长,发丝细软,从湿边干后绕在指尖垂坠着,慢慢地滑下去。

他和舒悦窈一样,是个等头发自然干的人,以为自己并不会那么喜欢做这种事情。

但真的上手后觉得还可以继续给舒悦窈吹很多很多次的头,看镜子里的女孩子在自己的照顾下露出舒服的微笑。

舒悦窈是很会反馈和表达的那种大可爱,包括且不限于写出的歌词、文章情感充沛。

她在得到了别人七分好意后,能真诚的还以十分感谢,令对方觉得自己做得事情非常有意义,下次还要继续这样做,双方都获得了想要的愉悦。

舒悦窈同样透过镜子看着江烬,她看站在自己身后低头认真的青年,发丝洋洋洒洒的从半空落下来时,偶尔会被骨节分明的手接托住,风又覆了上来,再滑落、再被接住。

是没什么特殊意义的动作,每个发店的tony老师都是这样操作的,江烬有样学样,至多是手比tony老师漂亮百倍,可舒悦窈就是无端端地盯着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