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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时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安长老叹道:“大阵落下时我们这些小孩子都在南界,一会儿听说大阵不行了,一会儿又说要毁天灭地了,吓都吓死,但那时周大哥应当是在护阵,此后我们却再也没见过,后来……”他摇了摇头,“怎么变成那样了呢。”

“护阵。”沈折雪重复道,“护阵九死一生,应当是十分艰难。”

安长老认同道:“是啊,阵法这种东西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护阵人,我就很不喜欢那些,总觉得好像把自己交与了旁人一样,还不如手里的剑来的放心。”

譬如在镜阵中封住走魑蜈蚣的炽幽锁邪阵,阵法的施展至一定强度,阵眼几乎处于全然被动的状态,故而需要可以交托生死的护阵者。

沈折雪暗自思忖,再神力通天的阵法归根结底也还是阵法,那么当年帝子降兮下大阵迟迟不开,大概率是因为阵眼受到了攻击。

那么谁还能在那种时刻突破重重护法,重创阵眼?

亦或是那意外本就来自于守护阵眼的人。

太清宗的弟子们已全部下了灵舟,跟在三位长老身后,而谢逐春这个师兄则站在二者之间——他是以求问被批准进到帝子降兮,此刻正在百无聊赖地抱臂东张西望。

负责接引的侍女款步前来,手提一盏八角宫灯,灯面上绘的是天道创世的图腾,繁复的紫衣长摆在巨大灵阵透明的地面上拖曳,足下是倒映着万千星河的无名湖泊。

侍女微微欠身,道:“这边请。”

声如玉石,抬眸时一双灰蓝色的琉璃眼,面部轮廓如精雕细琢,是极其惊艳的样貌。

头一次来的小弟子惊讶道:“好漂亮。”

“可别看迷了眼。”谢逐春朝那女子抬了抬下颌,“这可不是人。”

“谢师兄,你说什么?”那小弟子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