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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最后却近乎完美地破了那个心魔镜阵,拿了这一考的魁首。

心魔涉及个人私密,留影石不会记录,故而沈折雪并不知道在那场考试里时渊经历了什么。

一如现在他看着手臂鲜血横流的徒弟,也无法得知他看见了甚么过往恐惧的事。

时渊的手臂本就受了伤,此刻更是惨不忍睹。

他居然自己把那些伤口再度撕裂了。

这足以说明时渊没有在心魔阵中保留入阵记忆,他完完全全投射在了过往中,然后借了一个旁门左道,发现自己身处迷障,再破阵而出。

沈折雪曾在某本阵修的破阵理论书中看到过这种方法,原理就是在幻境里以灵气冲体,强行控制真实的肉身,借由疼痛来削弱阵中的影响,直接找到作为灵气来源的阵眼。

要证明自己身处虚幻,再孤注一掷击碎这个虚幻,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

时渊骨子里有一种疯狂。

沈折雪在浑身打颤的时渊身侧蹲下,一手虚按他的伤口,用灵力给他疗伤,另一手揽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他拍了拍徒弟的背,轻声道:“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我们小时渊好厉害,你赢了心魔,比我都强。”

时渊目光涣散,身体细密地颤抖,他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双手死死握成拳。

沈折雪见状,食指点在他的眉心,念了一个静心诀。

“……师尊。”时渊终于能慢慢认出人。

他哆哆嗦嗦地松开右手,那五指沾满了血,掌心却还有干净的一小块,正正好好躺了一枚小小的冰霜花。

血流的太多,到底将冰霜花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沈折雪见了这一幕,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