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回自己的卧房,在屋内点起数道火诀,霎时房中温度拔高,仿佛转眼入了夏。

时渊额头汗水滚落,小心翼翼引那风球进到里屋,将沈折雪缓缓置于他的床榻上。

沈折雪感觉到身体被移动,勉强半睁开眼,只是目光仍是涣散。

他身上的碎冰全融化成了水,贴在皮肤上渗着寒意,时渊立即褪去他的外衫,擦去脖颈里的水痕,用绒被把他紧紧裹着。

这时沈折雪似是确定了遭人发现,竟要出手抵抗。

时渊按不住他,唯有双臂内扣,整个将他抱住。

周遭热浪滚滚,怀中一片冰气,可却没有心上凉的厉害。

他知道这是虚步太清对他师尊的禁锢所在。

沈折雪模糊着感觉自己被人牢牢锁住,当是魂链长刃加身,哪能轻易就范,他双腿外蹬,手中凝出一道灵气。

倘若他此刻暴起攻击,凭时渊现在的体质,绝对承受不住。

可时渊仍死死压住沈折雪将要翻滚的身体,在他耳边低唤:“师尊……是我,是我!”

奇异的是沈折雪听到这声音,似是愣了一愣,手上凝出的灵力化作点点灵光,消散无踪。

寒气逐渐内敛于体,不再咄咄逼人,然而还不等时渊缓神,却见沈折雪身上的银枝纹再度亮起,簌簌生长。

沈折雪浑身一僵,痛意急剧攀升。

他终于强耐不得,张口就朝手腕咬下。

血蜿蜒淌落,滴滴答答坠在枕上,与他纷乱的雪色长发纠缠在一起,红白驳杂,触目惊心。

时渊喉中哽咽,多少年也没有这么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