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都是药味,时渊不敢动静太大,他记得师尊那时也是浑身浴血。

忍着肩膀上的伤,时渊悄悄伸出手去,揭开沈折雪盖过脖子的被子的一角。

仅是一眼,时渊心口如遭重锤,比断的那几根肋骨还疼。

镜君的阵法以镜片为武器,那镜片不比得寻常的镜子,较法器匕首还要锋利,轻则割伤放血,重则连肉都能剜下来一块,伤口灵气外泄,损的是根底。

沈折雪用冰封住伤口才勉强赶到石台,后来江千垂给他包扎时,光是止血的灵药就用了三大瓶,他整个人更是被包成了个粽子。

时渊心绪浮动,眼前蒙了层白雾。

谢逐春推门进来,一眼望见他坐起来,当场嚎了一嗓子,“你你你你活啦!赶紧着躺好,我去叫人来!”

修真者体质非同常人,即便昏迷着,灵气也能缓慢地自行恢复。

江千垂匆匆赶来,诊过两人道:“他俩恢复力还蛮强的,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谢逐春这才松了口气。

时渊醒来后没小半天,沈折雪也醒了。

恍惚中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出任务的那三年,受个伤也躺不安生,就要爬起来逃命。

挣动间忽感有人拉着自己的手,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师尊,师尊,没事,我们都没事……”

那声音到最后都哑了,此时沈折雪意识已经恢复了三成,便感觉到手心里湿热非常,像是有人用他的手捂着泪,埋头在哭。

沈折雪最怕人家哭,就费力地睁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即收获一只哭包徒弟。